“性教育”业三巨头,房中术,春宫图,情色小说(福利图)[21P]
谈起“性”,很多人的观念仍是停留在“谈性的男人是浪荡的,谈性的女人是风骚的”。
就如同我提起《金瓶梅》,总会有人给我贴上“老司机”、“黄段子”的标签,脑中想到的是打满了马赛克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有人把性教育的缺失归咎于“受中国传统观念影响”,事实上,性教育从古就有之,只是在内容、途径、对象、目的等方面有所不同。
养生性教育:“房中术”房中术源于先秦神仙方士,盛行于秦汉。《汉书?艺文志》录有“房中术”专著8种、一百八十六卷(均佚)。至东汉时,房中术已与导引行气、服食药饵并称养生三家。
“房中术”目的很纯洁,是以中医养生之道,力求在性爱中找到健康长寿的秘诀。据统计,自秦汉至宋代,有关房中术的著作就达30多部、390多卷。
最早提出“房中术”养生学理论的人,当推春秋时期的老子。
《老子》五十五章:“含德之厚,比于赤子...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峻作,精之至也...”由此得出性欲耗会费精气,叫做硬性消精亡阳;人成长到壮大会因耗精而衰老,这叫做不合平和无欲。
老子精辟地提出了养生的根本就是节欲保精,这一观点成为几千年来中国“养生”理论的源泉,不管是医家、道家、还是儒家都以此为根本。
古代对“房中术”研究最多的是道家,为传播与发展房中术的主力。
▲《素女经》
道教的创始人张陵早期受方士影响,“采取玄、素”之道为人治病——玄女、素女都是传说中的房中家,“玄、素之道”即为房中术的代称。
道教的房中术主要是从男性角度立论,探讨性爱大保健的奥秘。基本理论的依据是“采阴补阳”、“还精补脑”,提倡男性在房事活动中应采取“多交少泄”的基本方针,还形成了一套所谓“采战之术”,并将行气、存思的方法引入其中。
此外,还涉及“种子之术”及一些性事活动的卫生常识、性事疾病的防治等内容。
东汉的三纲五常到了至东晋时已没什么实施性用。
三国魏时,甘始、左慈、皇甫隆等“房中术”名道士个个都娶了老婆,都号称已经活了一百岁两百岁了。曹操曾专门把他们组织起来,向他们学习“性爱养生术”;汉代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说“房室勿令竭乏”,也体现了古代性保健的学术思想;东晋葛洪还提出了房事“唯有得其节室之和,可以不损”的论点。
唐代孙思邈在《千金要方 养性序》里,总结了“五侯之官,美女兼千;卿士之家,侍妾数百,昼则以醇酒淋其骨髓,夜则房室输其血气,耳听淫声,目乐邪色”,这是“少百岁之人”的原因,并说“苟能节室其宜适,抑扬其通塞者,可以增寿。”
翻译过来就是,天天跟我学“房中术”,活到一百岁不显老。
▲《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唐.白行简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776年-826年)在《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中说“夫性命者,人之本。。。男女交接而阴阳顺,故仲尼称婚姻之大...”在这篇赋里他对性爱姿势作了不厌其烦的叙述,意思是同房时要采取各种办法和姿势使女方达到高潮。
唐代以后,房中术渐趋没落衰隐,原因主要是其本身极容易被误解而流于淫亵,从而遭到社会的鄙薄与反对,而儒家正统道德伦理观念的扼制尤其是重要因素,它迫使道教也对房中术转持贬斥态度。
当然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无道理,比如六朝时的性学古籍《玉房秘诀》中说:“夫男子欲得大益者,当御童女。”对处子之身的功效有很玄幻的解释,认为和童男、童女性交能驻颜养生。
到了明清时,“房中术”有了直接的产品,即各种“一夜十次不伤身”的春药和金丹,以西门庆为代表的信徒们,吃了后就直接成仙升天了。
中国古代的春宫画不仅起源于宫中的淫乐,也起源于民间一些性书的插图,还作为性教材来指导新婚夫妻。被称为“女儿图”、“枕边书”或“嫁妆画”。
照春宫画册进行性教育俗称“问影”。与仅限于理论的“房中术”相比,春宫图就更直观了。
我经常听到/看到,有人在说一件宝贝或绝活时,用“压箱底”这个词来形容其珍贵、神秘——实际上,“压箱底”是指古代的一种性教育工具“春宫图”。
古代的女子出嫁前,娘亲就会把娘亲的娘亲流传下来的各种有关“性教育”的画本——“嫁妆画”或泥塑放在陪嫁的箱子底部,并传授一些“洞房”的经验——这就是压箱底的由来。
“嫁妆画”实际上并不是一张画,而是一卷(约有8张至12张)不同方式的SEX画。因为社会大量需要,所以多用木版印制,乡土味、民间色彩很浓。到了新婚之夜,就把“嫁妆画”铺在床上,“按图照搬”地做。
关于“嫁妆画”的记载,最早见于汉代,直至民国初年还有不少发现,可见此风俗在中国历史上存在了很长时期。
春宫画的起源(突然变黄),支持者最多的说法是始于西汉景帝子惠王刘越的后裔刘海阳(公元前64-公元前50年在位),最初是他在世袭的封邑广川郡(今河北省枣强县东)的宫室中把男女性爱画于屋内墙壁上。
实际上,在公元1世纪,《素女经》之类的“房中术”中医养生书就有带插图的版本了。
汉朝刘向的《列女传》中就提到,殷商末(公元前1040年左右),纣王在宫中举行肉林酒池的餐宴,他和妲己XXOO时在床榻四周就有绘满春宫画的屏风。
唐宋时期很多著名画家都画过春宫图,有些还能从侧面反映出一些历史事实。
无名氏的《熙陵幸小周后图》就是画的南唐后主李煜和妻妹幽欢的场景,而李煜自己也在《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中记述了此事:
花明月暗笼轻雾,
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明代下半时期后,春宫画成为一门朝阳产业。
这方面的名画家首推唐伯虎。他画春宫图应该是他风流性格不羁的表现,可能也有一些对当时官场和社会的虚伪以及封建礼教的讽刺和反抗意味。
有个说法是他作春宫画以所他相好的妓女、情妇为模特儿,所以那么传神。根据他穷困潦倒的个人经历来看,不太靠谱。
现代史学家把明代后期称为中国古代春宫图的顶峰,主要是指它的质;在量方面,清代的春宫图较最多,清朝的春宫画出名的有古濂和尚、王式、马相舜、马振、改琦等。
古代的春宫画虽然被许多人喜爱,但因其私密性而被认为不能登大雅之堂,只能在私下欣赏,极少有大幅留存。
如今仅有几首清人题唐寅春宫画的诗,如“鸡头(乳房)嫩如何莲船(三寸金莲)仅盈握;鸳鸯不足羡,深闺乐正多。”“清风明月无从觅,且探桃源洞底春”供后世人们去想像。
古代的AV:情色小说“网易女人”网站曾进行过一项投票调查,得到的结果:84.6%的男性、62.4%的女性,皆选择了“A片是我们的性启蒙教育片”。
事实上,在日本AV传到中国之前,甚至是在电视电影未诞生时,中国古代的AV“爱情动作片”---艳情小说,在想像力和创造力一点都不比现代人贫乏,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不可忽略的一部分。
《飞燕外传》开启了古代A片的色.情.小说之路。书中细致地描述了汉成帝与赵飞燕、赵合德姐妹XXOO的事,提出了“温柔乡”的概念,为后世的“爱情动作”类文艺作品确定了基调。
宋朝是第一个市民生活伴随着商业发展而被关注的朝代,but情色文艺作品并未因此而兴盛,当然,这跟印刷业的发展有一定关系。
古代“A片”的黄金时代——明朝
那是个奇怪的朝代,一方面,朝廷倡导“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主旋律压~制~人欲;另一方面,上到皇帝下到隔壁老王几乎都是房中术和春药专家。内阁首相在给成化皇帝的奏折最后都要讨论一下sex技巧。
晚明“A片”业,即情色小说的兴盛,还有个技术上的原因是民间出版业的发达。
当时一批图书经销商和策划工作室有着庞大的市场,类似于今天的《故事会》一样流行畅销的冯梦龙和凌蒙初的《三言二拍》,就因为具备图书策划的背景。
晚明著名“文青”情隐道人(后说是李渔),宣传他的作品打《肉蒲团》时,用的是“天下第一风流小说”这样超前又大胆的宣传口号。他在序言里坦白地说:我写这部小说的目的呢,纯粹就是为了赚银子---多么朴实而深刻啊!
书中写了一位名叫未央生的男文青浪迹四方、日行天下的故事。人家可不仅仅是上床而已,沙发厨房书桌河边桥下都可以。
古代性启蒙教(禁)材(书)的代表作:《如意君传》、《浪史》、《豹房秘史》、《灯草和尚》、《巫山艳史》、《剪灯新话》、《醋葫芦》、《飞花艳想》、《品花宝鉴》、《红楼春梦》、《国色天香》、《空空幻》、《九尾龟》......
在这些书中,女主人公往往都是很纯洁的,经男主人公的拨动,变成了贪X无度的放荡女。从作者的角度来看,这些小说大概分为两类:
1.“文爱派”
作者多为有深厚的文学修养的朝廷大臣或著名文人组成的。
他们的作品建立在风花雪月的感情基础上,即使脱了衣服还有大段前戏,文字极具美感,读者粉丝群以女文青和青楼女子为主。
2.“感官派”
作者大多是不靠谱的文学青年,甚至文学女青年组成的。
他们的作品一般来说比较直接,很少有前戏,但是比较接地气,XXOO不分地点。
《红楼梦》续书里,最有影响力的是《红楼春梦》。以《红楼梦》原著人物为主,对宝黛钗等人都有直露的性生活描写,清嘉庆年间禁立遭禁毁,引发大批《红楼梦》的粉丝同声讨伐,成为一时盛事。
这些小说的大量出现,恰恰是对封建社会“礼教禁欲主义”的亵渎和反抗。当然,过份的禁欲主义必然导致过度的纵欲主义。
这些小说大抵因切近生活本质而不可避免的、甚至是肆无忌惮的描摹男女之间赤裸裸的、露骨的两性关系;反过来又更加触动了封建礼教最敏感的神经,因而导致封建统治阶级对这些“淫词”小说以最严酷的手段予以禁毁。
明神宗万历三十年圣谕,将宣扬“异端邪说”之首李贽处死,并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禁书。
圣谕云:“其有决裂圣言,违背王制之妖书既一切坊间淫书艳词,严饬地方官严加稽查立毁旧板,尽行烧毁,永绝根除。”
清顺治十八年,巨富庄廷龙因秘密印制、私售禁书被告发。清朝廷由此兴大狱,亲朋戚友均株连治罪;至康熙二年,因庄廷龙案被凌迟处斩者达百余人。
有个说法是金庸在《鹿鼎记》里,双儿打工的“庄家”被抄家的原型就是此案。
晚明文人顾原在评论当时泛滥的情~色~世相时,引用了辛弃疾的名句:
“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那时满洲的马蹄声还没能从北方传来,惊醒他们春光灿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