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附体重生》二十一、太乙门下
园中虽无灯火,但天上有半勾月儿,满天的繁星,尚能凭借着微光辩路。
我带着些许失落之情,到了那日埋下师门秘笈之处,打算取了秘笈,便离府而去。
我记得那日刚从园墙跃落,便遁入了土中,于是便在北边的园墙附近没入地面,开始搜寻。体内的几成真气,虽不能作长距离地游,小范围内搜索尚可做到。
那次王寂府中不小心将经书弄湿后,我在宗阳宫找了块油布,将羊皮卷和小册子仔细包好了,故此倒不但心藏于地下的经书会被雨水浸湿,只是怕自己现下功力不足,不能在地底久呆,找起来要费劲些。
在方圆丈许内足足摸索有半个时辰,掌尖终于碰到了那个油布包,我心下大喜,取了秘笈,跃出地面。
正欲从园门穿出,远远望见对面屋顶上,一人斜签着身子朝这里掠来,那人身子飘飘荡荡,仿佛被风儿托举着,足不点地的飘行而至,微光下,看上去浑若鬼魅夜行。
我一惊之下,忙退回园中,挨着园墙,藏在一堆乱石后,大半身子没入土中,只露了一颗脑袋在外。
那人从我头顶斜上方飘进了园中,于离我丈许之处歇落身子,身影过处,随风飘来一股淡淡的异香。我暗想:“夜行者一般都刻意掩饰体气,此人却毫无顾忌,当真是胆大之极!”
不禁向来人看去,见来者黑衣束身,身子玲珑凹凸,起伏有致,应是名年轻女子无疑。我心想:“难怪!”
不过,即便是女子,夜行时一般也会用药物压制身体气味的,这点简单的江湖知识,连我仅凭三师嫂讲故事都知道了。除非此人不怕被人发现。
那女子向四处环视一圈,退入了一棵树影底下。我正猜想着她所来目的,见园子西边出现一个人身影,缓缓向这边行来。
走近了,我心砰砰跳:“果然是他!”
是齐管家!他来到近处,迟疑地东张西望,树影下那女子出声了:“齐胖子!”
齐管家闻声向那树影靠近,弓身问道:“可是连师妹?”
树影下伸出一只手来,亮了一下符牌。齐管家呆了呆,忙道:“恭喜连师妹升任本门护法!”
那女子道:“齐胖子,你在贾府可风流快活啊,交给你的差事都丢到脑后了吧?”语气虽带调笑,那种居高临下的责问之意依然十分明显。听她声音,却也不算年轻了。
齐管家身躯一颤,道:“齐藩受本门重托,藏身于贾府,一日也不敢忘了本门大事!”
原来齐管家与那女子是同门,被派到贾府来卧底的!却不知他有何图谋?大公子的中毒身亡是否与此有关?我存了心思,不知不觉凝神偷观。
只听那女子在黑影中“哼”了一声,冷冷道:“是么?三年前本门费了许多心思,才让你进了贾府并当上府中大管家,掌教每次派人来问,你都毫无进展。
我看你是在贾府锦衣玉食,乐不思蜀,快将本门给忘了吧?“齐管家干笑一声,道:”连护法言重了,齐藩一片忠心,可鉴天日!“听口气,似乎齐管家职位虽较那连护法低,却也不甚畏惧于她。
那叫“连护法”的女子森然道:“嘿嘿,齐胖子,莫以为你躲在贾府,所作所为我便不知道,哼,我且问你,那贾府大公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啊?”
齐管家闻言一震,弓着的腰身明显僵硬,半响说不出话。
我心中奇怪,这齐管家毒害大公子,与这连护法有何干系,她竟来大举兴师问罪?
连护法道:“怎么?哑啦?!”
齐管家干巴巴的声音:“不敢有瞒护法,他……他曾服过……用过本门之药。”
连护法冷冷道:“是‘长想思’罢?哼!你竟敢私用本门圣药,胆子不小!”
我心想,“长相思”?那是什么毒药?的确邪门的紧,那毒力纠缠的情状果然不负“长相思”之名!
齐管家嚅嗫道:“是……是贾夫人命属下所为,属下身居贾府,有些事却也情不得已。”把柄被人捉住,他声气登时低下,口中也改称自己为“属下”了。
连护法打了个哈哈,显是怒极,道:“好一个情不得已!齐胖子,你哄小孩来着。哦,贾夫人命你去毒害大公子,你这个做管家的便乖乖听命下手了?若非你俩人串通,贾夫人敢开这样的口?也不怕贾府其他人知晓?”
齐管家道:“这……。”似乎自己也感到难以自圆其说。两腿不住打颤,“扑通”一下跪倒了,道:“属下胡涂,望护法开恩!”
连护法嘿嘿冷笑:“你虽是师伯得意弟子,但违犯门规,身怀异心,我身为本门护法,一样可取你性命!本门命你潜入贾府,打探渡劫石下落,你本该谨慎小心,掩饰身份,却先与贾夫人有奸,又私用本门圣药,可谓一点不把本门大事放在心上,留你何用?免得坏了大事!”声音愈说愈厉,最后隐隐透出股森然杀意。
齐管家连连磕头,道:“属下行事胡涂,那是有的,但一直都在尽心尽力打探渡劫石消息。望护法明察!”
连护法沉默许久,没有作声。我忍不住暗中道:“杀了他!杀了他!”随即耸然而惊:修炼者守心如止,我怎地忽起杀心?再说,齐管家与我并无深仇大恨,自己怎会如此激动?莫非功力大失之后,定力也大为减弱了?
半响,那连护法缓缓道:“齐胖子,三年前,你一身功法是如何被废的,还记得么?”
齐管家道:“属下胆大妄为,偷采同门师妹阴精,故此……故此被罚。蒙师尊求情,掌教仙姑只废了我功法,留下性命,命我入贾府寻访渡劫石,以期戴罪立功!”
连护法道:“你知道便好。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这回恐怕连师伯也救不了你了。我问你,你须老实回答,莫要给我再耍花招!”
齐管家道:“是!是!属下往日曾对护法多有冲撞,望护法大人不记小人过!”
连护法娇笑一声,语气登时缓和:“起来说话罢。你若用心办事,本护法怎会责怪于你?本门上下还盼着你能立下大功,找到渡劫石呢!”她一直躲在树影之下,我始终看不到她脸上表情,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声音有股独特味道,让人不由自主想象出她说话时冷面含怒、犹豫沉思、得意娇笑等种种情状,鲜活之态,如在眼前。
只见齐管家缓缓站起,道:“多谢护法开恩!”一边横袖拭着额边冷汗。
连护法道:“此次我来,为何不见王师妹?”
齐管家道:“禀告护法,因贾老太太胡氏曾为那张石匠之妻,渡劫石最有可能在她屋中收藏,王师妹初入贾府,我便安置她在胡氏屋中侍侯,以便搜寻渡劫石,谁知……谁知那贾似道荒淫好色,见王师妹颇有姿色,上月已被他收用,如今又被他带到江州任上去了!”言下掩不住一股恨恨之意。
连护法连连娇笑:“王师妹精于房中术,贾似道看中她的恐怕不仅仅姿色吧?
嘿嘿,王师妹被安排到你手下,正如羊如虎口,多半与你早有一腿,这夺‘妻’之恨,难怪你会心有不甘,勾搭上贾夫人了。“齐管家道:”属下该死!原来……原来护法什么都知晓了!“
连护法淡淡道:“我该知晓的便都知晓。嗯,贾夫人为何要置贾府大公子于死地?”
我心一动,想道:“嗯,这连护法还在试探齐管家!看他是否还会有事隐瞒着她。”
刚才听了半天,我大致猜想到:多半齐管家以前不大服从管教,此次连护法来了,先去探清贾府近况,免得给齐管家愚弄。却发现另一同门王师妹突然不见,遂怀疑齐管家有不二之心。无意中撞见齐管家与贾夫人的奸情,又见了大公子病状,猜到齐管家可能私用了本门之药,于是拿作把柄来降服齐管家。
此外,那日偷看我在屋中运气逼毒之人,身法轻快,转瞬不见,贾府中更有谁人?说不准便是眼前这位连护法了。
听齐管家道:“这个……嗯,大公子并非贾夫人所出……。”
连护法冷冷打断道:“这个我知道。”
齐管家续道:“……此事说来话长,主要是牵涉到贾氏立长还是立嫡之争。”
连护法道:“贾似道年仅三十多,关于贾氏立长还是立嫡,不嫌太早了些吧?”
齐管家冲口而出:“护法有所不知……。”猛然发觉不妥,忙即住口。
连护法轻笑:“你接着说罢!”
齐管家道:“是!贾似道虽刚过而立之年,却乃当朝国舅,其姊贾妃现今最受皇上恩宠,因此年纪轻轻,已官至四品,按大宋官制,其子便可领受恩荫。不出一年,朝中恩荫的封令便会传下。本来二公子乃嫡出,受封理所当然,但二公子顽劣不堪,向来不为贾似道与胡氏所喜。而大公子颇具才气,脾性虽有些涓狂古怪,却颇得贾似道和胡氏喜欢,这倒罢了,更有一样,大公子诗书琴画,无所不通,深受贾妃宠爱,常出入宫中,甚或时得皇上嘉勉。故此,这恩荫十有八九要落到大公子身上……。”
我一听大公子“深受贾妃宠爱,常出入宫中”,不由心中一动,师姐不是正被困在宫中么?一棵心砰砰跳得利害,脑中暗暗转着些念头。
连护法道:“身为贾府的公子还怕不一生锦衣玉食么?为了区区一个恩荫……。”齐管家道:“此等门第,一向明争暗斗,倾轨得利害,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贾夫人心高气傲,素与大公子生母三夫人不合,又瞧不起三夫人出身,将来怎甘屈于三夫人之下?那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况且一旦恩荫落到一人身上,另一人便一辈子被压制于下,虽共处一堂,却得终生看人脸色行事……。”
连护法轻轻“嗯”了一声,两人说到这,一人于树影外,一人于树影下,忽然都默然无语,半响没有出声。
齐管家咳了一下,道:“只是奇怪,大公子已服用过本门之药,却……。”
一双眼看着树影内。或许,他见连护法一开始便知内情,多半以为是她弄的手脚,与他作对呢。
连护法却忽然提高音调,冷声道:“这便是你擅自私用本门圣药之过了!贾府既与宫中有牵连,宫内御医中难免有高人,若被瞧出破绽,你固死无葬身之地,本门大事也教你给坏了!”
齐管家没想又惹来责问,忙道:“是!属下知罪!只是大公子中毒已久,御医也来过不止一回,都不曾……不曾瞧出破绽。”
连护法冷笑道:“那当然!我太乙派圣药岂同寻常?‘长相思’入体,药性柔伏,谅那些御医也瞧不出来,只是凡事须得小心才是,以防万一。切不可因些不相干的事,坏了本门大计。哼……多半是那些御医用了些珍贵药物,将大公子体内毒素暂时压制了。嘿嘿!‘长相思’、‘长相思’,即名相思,又岂能压制?
愈受压制,药性愈烈,也只有死得更快!“她话语中透出一股强烈的信心,我听了,猛然一惊,心想:”太乙派!太乙派!我体内之毒果然是太乙派的!那“长相思”毒力正是被我用真气压制下了,如她所言,岂非……。“一时不禁冷汗直下。
以前我便听说过,当今天下,若论施药用毒,以道门中丹鼎派和太乙派为最,比世俗武林中久负盛名的蜀中唐门还要更胜一筹,两派之毒,非其本门解药,那便只有两字……无解!
太乙派擅长采补术与丹药术,数十年前忽然崛起于闽东,渐成南方道门中的大派,其后却因掌教吴道姑受当今皇上信宠,行事转为隐秘,近年来江湖上甚少见其门人踪影。那日忽然在宗阳宫遇见张幼玉已是奇怪,不料今夜又有太乙门人在此出现,却不知这连护法与张幼玉甚么关系?按年纪推断,她该是张幼玉的师姐或师叔吧?嘿!幸好给我遇着了,否则,我取了秘笈,便扬长而去,浑然不知那“长相思”的毒性利害如此,岂不糊里糊涂死了都不知道?
我暗自庆幸:“齐管家功法全失,待会两人分手,我只须偷偷跟着齐管家,逼出解药即可,说不得,也只好用些强了。”
正自盘算之际,听得连护法沉吟道:“……只是有一点,若中毒者身具功法,却可察觉自己体内中毒……。”顿了顿,忽问:“那贾府大公子可有修行道法?!”
我心下一跳,愈加确定她便是那晚偷看我盘坐运气之人。
齐管家笑道:“贾似道附庸风雅,颇慕仙道之术,常招些江湖野道来府中,奉吃奉喝。他自称‘云水道人’,向那些道士学了些呼吸吐纳等入门功夫,贾府大公子,嘿嘿,打坐盘腿是有的,都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做些表面功夫而已。”
连护法道:“哦……。”声音低了下来,似在沉思。一会,清清嗓子,道:“齐藩,嗯……你此番私用本门圣药,按照门规,非得重惩不可!”
齐管家忙道:“望护法开恩!”
连护法停了停,续道:“不过,念在此事未被人察觉,尚不曾坏了本门大事,姑且从宽处理……。”
齐管家连声道:“多谢护法!属下定将肝脑涂地以报护法深恩!”身子拜了下去。
连护法道:“且慢!本门门规向来谨严,不可轻犯,为示警戒,我暂且先收了你的圣药,你若从此谨慎办事,此事我可不向掌门呈报,否则,哼!……。”
齐管家道:“是!是!应当的!”忙从怀中取了个小瓶,双手奉上。
连护法道:“解药呢?”
齐管家道:“在!在!”又从怀中掏出个小红瓶奉上。
我心想,这连护法好生厉害,一下便将狡猾难制的齐管家训得如此服服帖帖。
这样一来,齐管家把柄握于人手,纵然心有不甘,往后也得乖乖听命于她。
同时不禁暗自发愁:“解药若在齐管家手上,取来容易,现在落入连护法手中,可就麻烦了。”心下转念,筹思着有何良策能从连护法手中将解药拿到。
连护法将药收好,又温言勉励了齐管家几句。忽问:“渡劫石一事,最近可有进展?”
齐管家道:“启禀护法,属下乘贾似道不在府中,安排人手暗中于各房搜索,却始终没有渡劫石线索,不过,却有一桩怪事……。”
连护法道:“哦?”
齐管家道:“前些日,我到大公子屋中,见有一方玉石,形制模样几乎与渡劫石毫无二致,石上也雕有亭台楼阁,云雾缥缈,只是那玉石足有鸡蛋般大小,比渡劫石大了许多。”
我心中一凛,适才听到他们不断提及什么“渡劫石”,似乎便是他们潜入贾府欲谋取之物,此时再听齐管家提起,且说与陆小姐送来的玉石相似,不禁暗下奇怪,那渡劫石是什么东西?这般要紧?
连护法沉思道:“你是说那玉石与渡劫石十分相似,只是大小有别?”
齐管家道:“是的!属下曾取在掌上细观,绝不会有误!后来属下暗中打探,得知那块玉石来自贾府的姻亲陆家!”
连护法一愣,半响方道:“可是那……临安城颇具声名的玉渊阁陆家?”
齐管家道:“正是。陆幽盟独女已许给贾府大公子为妻,只是尚未过门。”
连护法喃喃道:“陆幽盟,陆幽盟……嗯,你继续小心察访,有何情况立时向我呈报!”
齐管家道:“是!”
连护法又嘱咐几句,齐管家去了,我望着他稍嫌笨拙、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下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齐管家今晚显得太过窝囊了,他向来心机深沉,恐怕不是这般容易对付的吧?
一回神,连护法已走出树影,却并未立即离去,缓缓移动着步子,似在寻思什么。
她离我愈来愈近!此时我若跃身而起,正可乘其不备,将她制住,那么,解药便可到手了!
这一念头逼近,霎时间,我心跳加快,手心是汗,正欲起身发难,忽见连护法身子离地飘起,足尖点上了园墙。适才只稍一迟疑,却已慢了一步!
第二部《附体重生》二十二、销魂夜行
不及细想,我重新没入土中,从地底穿出墙外,准备堵击她从园墙另一侧落下身子的那一刻。
不料,她竟在园墙上停了停,朝斜对面长廊的方向飘去,待我转身横移,却又慢了一步。
连着两番失算,我只得现出地面,借势藏身,远远吊在她身后。只见她几个起落,已过了花池、两个亭子,在廊前一停,重又飞身而起,跃上廊顶。
我脚步轻提,绕过花池,来到第一个亭子,再往廊顶一望,登时呆住了:才一瞬间,长长的廊顶便已不见了她的踪影!横向的几进屋顶上也没有!
静夜无声,只有稍远处一片树叶轻轻飘落。我游目四顾,身周一切在模糊中静静矗立,仿佛适才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迷糊间,正犹豫是否要登上廊顶搜寻,鼻端忽掩近一股淡淡的异香,身侧传来一声轻笑。我大骇之下,不及闪身,运掌逼去,却软绵绵提不起劲,后腰一麻,已给人点了穴道。
连护法娇笑不止,将身绕我一转,把我夹于腋下,在空中划一道弧线,飞上了廊顶。她一边掠开身子,一边侧低了头,借着微光打量我,忽低声惊呼:“哟!
你是贾府大公子?!“我”哼“了一声,没有答话。适才不知怎地被她发现了行踪,她一上廊顶,便悄悄绕下,攻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了!适才一经发现廊顶不见她踪影,便该凝神戒备的!
连护法似奇怪我既没回答,也没大声呼救,清亮的眼波盯了我一眼。我却知道她掌心贴在我胸肋要穴,只须稍稍出声,她掌力一吐,我便一命呜呼!
连护法似笑非笑打量我,道:“啧啧,好俊的小哥儿!”忽地将脸一沉,低声喝问:“深更半夜,你为何会在屋外?且跟踪于我?!”
我稍一迟疑,连护法按在我胸肋的掌心微微滑动,道:“快说!”
我只有故意装傻:“跟踪?我……我不知道啊,这些日肚子痛得厉害,夜里一直睡不着觉,我又不想惊动旁人,便悄悄起身,到屋外闲走。你……你又是谁,怎会在我家中?”
毒力常在夜半发作,搅得我睡不着,这倒是真的。
连护法手掌一紧,冷哼道:“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我悄悄留意她的神情,道:“是……是姐姐你在问我。”淡淡光亮中,她的脸庞虽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出她相貌颇美。
连护法脸上浮起一股模糊的笑意:“你知道便好。好好回我的话,你几时出的屋?看到了什么?为何跟着我?”
我道:“我……刚从屋里出来,见有一个影子从前面飞过,以为是自己眼花,就上前看看,后来……后来姐姐就抱我上了屋顶。”
连护法听了,神情稍松:“哦?这样好不好玩?姐姐带你玩去,好不好?”
娇笑声中,她身法蓦地加快,一时间,我耳中凉风直灌,也不知她欲去往何处。
适才问话时,她脚下一直未停,此时早已出了贾府院墙,离左侧的西湖也愈来愈远,根据她来时的方位推测,应是往东北而行。
连护法不再说话,只一味默默掠行,在高高低低的屋面上飘高落低。她的身法不算很快,却圆转如意,轻飘无声。足尖时而轻轻划过屋面,动作起落不大,难怪远远看上去,似在飘滑而行。
她的手夹搂着我肩臂上方,我的脸便停在她胸侧的位置,软弹弹的乳峰贴挤着我半边脸颊,随着她身形掠动起落,挨挨擦擦,一挤一碰。她却浑若未觉,毫不在意。
微光暗淡,夜风清凉。身子贴伏于一个成熟而陌生的女子胸侧腰间,更有一股淡淡若若的香气在鼻端飘浮,若不是命悬人手,前途未卜,实在是件香艳刺激之事,此时我却不断转着念头,寻思脱身取药之计。
我悄悄试着提了口真气,发觉丹田处空空渺渺。太乙派用药之术果然厉害!
适才那么一瞬间,迷香制敌,便让人真气涣散,直到现在还凝聚不起。
这时连护法忽将我身子紧紧一夹!我吓了一跳,以为她发现我在运气。却听她鼻腔轻轻“嗯”了一声,我颊边乳峰随即起伏不定,隔着薄薄的黑衣,乳头尖露而起。我偷偷转脸朝上,见她脸上一片迷醉之色,似在挨忍着什么,又似沉浸在某种销魂的感触中。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在注视,清波垂下,冲我忽忽一笑,竟略带含糊的羞涩,随即臂间弯收,把我紧紧搂向怀中,娇弹怒耸的乳尖几乎要塞进我的口中。
我心想:“此时我若一口咬下,那便如何?”
随即迅速转念:“即便我能将她咬伤,自己现下穴道被制,且身中迷药,依旧逃不出她毒手!”
连护法突然吃吃笑道:“你是不是想咬我?!”
我登时发觉胸肋处那只手掌的存在,心里打了一个突,含含糊糊应道:“姐姐这儿好……好诱人哟。”舌根顶着她乳头,双唇抿了抿。
“嗯……!”连护法轻哼一声,臂力愈加收紧。我唇下的乳峰部分明显鼓胀起来,娇娇的将我下巴脸鼻托弹而起,她喘息道:“好弟弟,你且试着咬一咬,可莫太轻了!”
贱货!我脑中恶念一闪,趁机狠狠咬下!
“啊……!”我听到她压抑不住地唤出声,侧脸向上一看,见她娇容扭曲,头部后仰,眼儿稍稍一闭,又张开了,脸上现出有一股说不出的满足之色,她喘了一喘,又道:“你咬罢……越发使劲些!”
我却有种苦笑不得之感,我身中迷药,全身提不起劲力,刚才那般狠劲地咬下,也只能将她稍稍咬痛,非但不能伤她,反而让她觉得舒服。
见她正望着我,我忙掩饰道:“姐姐你痛不痛?”
连护法娇笑道:“哟,好会疼人!姐姐不痛,你咬好了……好舒服的。”说到最后,声音放低,娇昵缠绵,很是诱人。
我心头一荡,正自心神不属,忽觉身子一下从她手中跌落,这一惊非同小可!
脊背凉嗖嗖发寒,吓出了一身冷汗,回过神,身子却依旧还在她手中,只不知如何竟换成了她双手横抱。此时我一个七尺男儿,竟给她如抱小儿般,搂着贴于胸前。我转眼四处一打量,原来适才从一处高屋跃落,她趁机换了个姿势。
她注目朝下,杏眼流波,唇角微微含笑,道:“好不好玩?”一边伸手在我颈后、腰背、臀部轻轻滑摸,如抚慰小儿一般。轻柔的手掌流过之处,唤起我一阵阵酥麻的快感。适才一惊之后,全身说不出的敏感,随着她的轻抚,尘根登时弹身而举,贴在她腹侧。
她的手在我臀后摸着,顺着大腿往下捉,突然,那只手如灵蛇般从我腿间穿过,捉住我怒耸的尘根,我“啊”的一声,不由唤出声来。
连护法脸上露一丝异样的笑,手儿异常灵巧的捏弄把玩,看着我,仿佛在问:“舒服不舒服啊?
我被她这般淫艳无声的撩拨,挑得神思迷糊,脸颊火烧一片,一时间浑忘了自己身处险地,只觉夜间掠行中,这般无法无天的戏耍,委实刺激无比。而这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女子,此时也处处透着俏皮亲热,看上去没甚么危险。
正自迷糊间,忽觉脸鼻上有凉牙一碰,随即传来一股甜得发痒的咬痛,是她轻轻地咬了我一下。一个声音细细的钻入我耳孔:“姐姐对你好不好?”轻笑声中,尘根上那只纤柔的手掌忽又生出了许多变化。
我一时喘得说不出话。她动作直接而娴熟,别具一股成熟女子辣热之味,让人止不住的浑身欲火直窜。若不是身上穴道被制,我不知自己会作出什么举动来。
连护法仿佛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纤手从我腰背流过,气流一窜,我的手脚登时张动自如,被释放的手不由将她一只乳房紧紧握住,双脚垂开,勾盘上了她的腰身。
“嗯……!”她眉间微蹙,脸上神情难挨难忍,却兀自掠行不歇。
我晕晕忽忽,喉干舌燥,只想找个地方突破眼前境地,手儿哆哆嗦嗦,摸到她腰旁去解她衣带。
摸索中,我的臂侧碰到一样硬硬的瓶状物事,不由心下一跳,手上登时缓了下来,寻思着要不要乘她此刻不注意,将那解药偷取到手?
却听她轻轻嗯哼了一声,娇娇喘着,眼儿迷离,低下头来看我的举动。我忙不迭的继续解着衣带。一会,她带子松开,我一愣,她穿的是半长短衣,我慌乱中解开的,竟是短衣下摆内的褶裤系带!
“你……?!”
连护法似乎也吃了一惊,叫出声来,随即,在我后臀处狠狠一捏,娇声啐道:“小坏蛋……!”夜色遮掩中,她脸上现出一种模模糊糊却又无所顾忌的撩人羞态,别具一种纵容、鼓励之意。
我喉间一干,情兴愈热,一只环过她腰后,从另一边提着她褶裤系带,免得裤儿掉落,另一手摸进她裤内,里边柔柔滑滑,是她贴身罗质亵裤,档处中空,肥美触肉,丰隆突起,手儿游过,是一片纤柔的阴毛,下边,湿滑一片,娇嫩的两瓣肉唇早已被她流出的淫水打湿。
刚探到她阴户部位,掌尖涌上一道温热,显是她新流出的水儿,手上登时粘潮滑腻,丢抹不开。
她呻唤一声,死死将我抱紧。我脸鼻被埋在了她颤耸的乳峰,呼吸都有些困难,加之长时间在奔行中横空躺卧,脑门晕晕忽忽,只觉天地间所有的人事和是非俱已远去,只剩下这静夜掠行中的两人,而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却任由我无法无天地在她怀中、腿间玩耍。顿时陷入一种无所顾忌的狂乱境地,愈加放肆地探了手指进去,在她露裸的牝户内勾挑探摸,逗出一股又一股水儿,顺着她两侧大腿根流下。
她娇喘连连,身法开始摇摇晃晃、颠颠欲醉。我故意将手指停在她阴户中不动,随着她的掠行,两腿挪移,牝中贝肉一左一右地挤着我的手指,滑溜腻就,别具奇趣。
她两腿愈收愈紧,却始终不肯停下,夹着我的手掌,一路掠行。这般如火如荼、胡天胡帝地纠缠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有一阵凉风吹过,我从她乳峰中侧出脸来,见前方隐约耸横着城墙,不知到了临安城哪个地方。
连护法忽慢下身来,轻笑一声:“到家啦!”手指迅疾在我背上一戳,我穴道又被制住了。我心一惊,随即清醒:我怎地如此胡涂,她乃太乙派护法,怎会轻易将发现了她行踪的贾府公子放过?
却又有些不解:“我身中迷香,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偷偷一运气,顿时说不出的懊恼:原来此时迷香药力已弱,真气涓涓如流,竟已运使自如了!天!适才手脚自如时,我岂不是可趁机将她制住?!
贪色误事!我暗暗骂着自己。同时感觉身子急落而下,已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中。
院中只有两间房屋,连护法将右边那间房门打开,依旧夹着我,也不知她怎么找到火石,点的火,我感觉眼前一亮,屋中两道烛火,扑闪几下,随即高高烧起。屋子本不大,一时明亮如昼。我环视一周,发现屋里陈设虽是简单,却也齐全,床榻之外,桌椅妆台,尚有一道小屏风,遮在屋中一角。
这时她将锦被拉近,把我斜放在榻上,低下头来,在我颊边一亲,腻声笑道:“乖孩子!……姐姐一会陪你快活快活,好不好?”目光逗留在我脸上,依依不舍的离开,烛光下,她脸色潮红如醉,显是情动已久。
适才模模糊糊中看不清她面容,但因着黑暗中的微妙接触,感觉自己与她已颇为熟稔。此时烛光一照,她脸庞娇艳生辉,历历在目,清晰如画,却陡然间给我以十分陌生之感。
她姿容动人,说不清有多大年纪。观其容貌恰似二、三十许佳龄丽人,可一对眸子,却稍嫌老辣冷沉,给她整个脸庞添了股阅尽世故的风情,看上去又不似年轻女子那般鲜嫩。
我默看片刻,心中暗道:“这才是她!”
连护法将腰身一转,回视一眼,媚笑而行,款步间,腿儿夹闭,躲到了屏风后。一会细碎的水声传来,我初以为她在小解,听了一会,却觉声音不对。
我身后垫有锦被,此时正好半躺着,打眼看去,见小屏风遮不住她全身,她一边臂膀露在外边,不时抬动一下,水声唏唏哗哗,撩动泼洒,屏风上用于遮挡的布料甚薄,隐隐约约透见屏内一个晃动的大白股儿。
她竟在洗牝!
太乙派擅长采补术,她自不会将我放过!我心知不妥,暗下默运真气,还好,她点的是我后腰穴道,且并未施用重手法,虽被封闭,当可于半个时辰内冲开。
我一边运气,一边朝屏风瞧去,暗自希望她在里边呆得越久越好!
一会,见连护法一只纤臂从屏内搭出,于旁边几上取了一个药罐,也不知她作何使用。好一阵,她站起身,从屏后转了出来,手在腰边欲系褶裤结带,却又停下了,任裤儿垂落于地,随即里边素白色的贴身亵裤也被她松开了,堆在脚下,湿迹宛然。她赤足跨出来,露了两只白生生的丰腻大腿,上衣袍带已松,胸乳顶耸之下,下摆空空荡荡,遮着她若隐若现的两腿之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不由得心下狂跳,直直向她看去。她俯身而近,轻拧了我脸颊一把,昵声问:“姐姐好不好看?”
我尚未作答。她一只大腿已举高来,搭在我胸腹上,我顿觉眼前一阵雪白晃晃,她的大腿比我想象还要修长!大腿根处饱满白嫩,肌肤嫩得要滴出水儿来。
上衣下摆飘摇间,黑黑隐隐,纤纤阴毛遮掩不住。
我不敢细看,忙闭上了眼睛。她吃吃娇笑:“哟!……嫌姐姐长的不好看么?”
她虽这么说,语气中却显然对自己颇有信心,并无丝毫恼怒之意。脚掌在我胸腹上挪移,渐渐往下,忽用足尖挑起我的尘根,嘻嘻笑道:“原来你也这般不老实!”
适才路上,我体内阳气早已耸动,郁积的欲念本盛,怎经得她这番挑逗?尘根早已涨硬,在下裳档内歪歪耸着。
连护法俯身在我唇上飘忽一啜,只听得“吧”的一声,随即腿间转沉,我睁眼一看,她已跨坐于我身上!
她一手撑于我腰旁,微微倾身向前,一只纤掌从我腹间滑摸而上,渐渐从我胸襟开处滑入我里边,探摸一遍,顺着我斜襟拉下,轻轻将我袍带勾开,纤掌蛇一般从我里衣隙口游了进来,贴肉而上,口中腻声而笑。
“咦……?”她的手忽然停住,从我怀中抽出一包物事,蹙眉打量,问道:“这是什么?”
我气息一窒,险些晕了过去,心底暗叫:“糟了!”
师门秘笈!今夜刚取出的秘笈正好在我怀里,现下即被她发觉,不仅秘笈难保,她一旦起疑,恐怕脱身更难了。
我勉强定下心神,道:“那是、是……”
连护法已将油布打开,里边突然滚落一枚珠子,正是神龙珠,顺着锦被滴溜溜跑去,被连护法一手捉起。
“天台玉石?原来是你老家的特产玉石呀。”连护法笑吟吟地两指捏着珠身:“嘻嘻,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玩石头。”
什么天台玉石?!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老家?嗯,她说的是贾大公子,贾家是台州人么?这我倒不知道。
连护法将神龙珠放下,又取出了那本小册子。
这下我的心又开始砰砰跳起来,眼儿一霎也不霎地盯着她脸上神情。
半响,见她嘴角渐渐泛起一道笑纹,嘀咕一声:“……棋谱。”
她也说是棋谱!那么大师兄为何会将一卷棋谱交给三师嫂?难道因三师嫂非我神龙门弟子,不能将师门秘笈交她保存,故而换之以棋谱?
我正寻思间,见连护法已将小册子放下,手儿捏到那卷羊皮一角,正轻轻抽出,不禁暗暗叫苦,我曾匆匆看过皮卷所载,里头有不少道家符图,这回却再也难以满过她眼目了。
果然,连护法打开皮卷,停下来,凝神细观。
我心下念头乱转:一个富家公子怀中居然藏有道门秘笈,这却如何解释?
正自嘀咕之际,连护法已打眼向我看来,神色间似乎有些古怪。
我心下一凛:“不好,她已瞧出秘笈非寻常之物啦!”
却见连护法盯我一会,强撑着的表情蓦地破开,“噗哧”一声,娇躯乱颤,喘笑不已,娇笑中一双妙目兀自连连向我打量。
我被她笑得浑身发虚,暗骂:“有什么好笑?不要得意过早,我神龙门的秘笈功法,你也未必能够参透!”
“哎哟,哎哟!我的好公子哥……笑死我了!”连护法一手轻轻扬打,软软地落在我脸上:“瞧你这副紧张的模样,这、这就是你的宝贝罢?一刻也不舍得离身,是不是还担心我抢了去?嗯?嘻嘻……”
她真莫名其妙得可以!我满肚子疑惑,不知她胡说些什么。
连护法手执皮卷,正了正表情,大声念道:“尸解术……若求大道,停息断脉,神游……”
啊,皮卷所载正是师尊用以创立离魂术的道家尸解术,我匆匆翻看时倒未留意,只是,这却有何可笑了?
诵读中止,连护法脸上又忍不住泛现笑意:“啧啧,仙家密术,好高深的道法,你……你不会是想飞天升仙罢?”笑眼停在我脸上。
我渐渐明白她笑什么了。尸解术十分繁奥,非功力深厚、道术大成者不敢轻试,或许她以为我学了些似是而非的道术皮毛,竟要来个尸解升天什么的。
当下装作胡涂:“那是我一千两……一千两银子求得,你须得……须得还给我。”
此言果然引得连护法娇笑不止:“我的傻公子,若非遇见我,你的一条性命糊里糊涂丢了都不知道哩!”
我似乎不大明白,疑惑地盯着她。
“这是骗你银钱的,尸解术,不知害得多少修道者的丢了性命,早已为道家弃用,你……你却当宝贝藏着。”连护法一笑,见我呆呆望着,道:“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听着,你想修仙得道,却也容易,只须乖乖跟着我,姐姐让你快快活活的,不知不觉便成了个神仙……”说着,语声昵就,眼儿媚视,滑了一只手,从我下巴摸到胸口。
她的指掌纤柔婉转,愈往愈下,纤指流过之处,惹起一片痒丝丝的触感。那手儿到了脐下,轻轻一转,将我中衣打开,我整个胸腹便凉露了出来。
她指掌在我裸露的腹肌柔柔地一按,忽地指甲辣生生划过我腹部,抓起旁边的神龙珠,一手掷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心想神龙珠碍她什么事啦?神龙珠虽非什么宝贝,却是我师门之物,摔碎了我当然心疼。
只听墙角“啊!”的一声痛呼,一人骂道:“连丽清!你恩将仇报,干嘛拿石头打我!”音色沉闷,听来像是来自地底下。
连护法冷声道:“又是你这老淫贼!鬼鬼祟祟,躲在那偷看老娘!”
“什么?!”地面倏地跃出一人,戳指大骂:“我好心好意赶来给你报信,竟拿石头砸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日跟你没完!”话没说完,飞身而近,双手双脚没头没脑地攻了上来,嘭嘭声响,一一给连护法掌力挡击了回去。
那人矮矮胖胖,身高不足五尺,身子在墙壁一撞,又弹身而回,拳脚密如骤雨,将连护法全身笼罩,连护法坐姿不动,双掌翻飞,似乎应付自如。却苦了我在下边,那矮胖子的沉重掌力,全透过连护法,坐实到我腹部,将我满腹肚肠都要给挤断了。
“且慢!”连护法在矮胖子一轮急攻之下,不由气喘吁吁:“你……你又不是第一次偷看老娘,难道冤枉你了么?你适才说什么……说什么报信来着?”
那矮胖子呲牙一笑,道:“这时才来求我停手,却已迟了,难道我倪老三是白白挨打的么?嘿嘿,要我告诉你消息不难,你且将全身脱得光光,让我一饱眼福,也不枉我替你跑腿一趟!”
连护法冷眉一皱,杀气骤现,一闪即逝:“好!便给你看……看清楚了!”
站起身,衣裳一掀,朝矮胖子卷了过去,嗤嗤声响,衣沿半旋,瞬间硬如利刃,化为一件杀人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