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大陆的东南方,在两千年前,是帕罗奇公国的属地,帕罗奇公国灭亡后,此地由商人组织所联合统治,标榜着自由与奔放,不属於任何一个国家,每个城市由选出的代表,独立自治,专心地发展着自由贸易,成为了一个奇特的地带。波鲁特佳尔,原名亚达城,是前帕罗奇公国的王都,在公国解体后,以丰富的物产,与海陆皆便捷的地理置,蓬勃发展,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兴盛地方。茶艺馆中,有来自邻国日本的僧侣,由绢之国远渡而来的学者,进行着深沈的思辩;市集上,黑鲁曼的商人,利加斯的幻术师,推销自己的货品;酒楼里,绯樱帝国的吟游诗人,七岛联盟的舞者,高声谈唱,各色的人种,将波鲁特佳尔点缀成一个充满异国风情的港都。繁华的市街上,一名黑袍的旅人,漫无目的的闲游着。看他的打扮,应该是某种僧侣吧!一身的黑袍,在喧闹的街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是,风之大陆上的宗教很多,彼此之间的战争,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以,各地的人民,早就有了不过问别人信仰的共识。 “这位客人,天气那么热,穿着黑袍,一定很难受吧!小店的清茶,清凉解渴,来一碗怎样?”茶店门口,一个模样颇胖的掌柜,殷勤地招呼客人。 “是哪产的茶叶?” “客倌您真是行家,小店的清茶,是产自东南低地的鹤岭,风味纯正,还是您要海外进口的大吉岭红茶,上个月才从商船运的。” “简单一点的就可以了。”旅人沏了壶清茶,选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细茗。 “老板,最近的生意怎样?”“托您的福,过的去。”掌柜堆满了笑脸,哈腰道。“听说您的茶,几天前改了价码?” “哪有这种事?小店的清茶,三年来都是同一个价位,童叟无欺。怕是客倌您弄错了吧!”自己的店誉遭到怀疑,老闆不禁有些生气。 “啊!跑的地多,脑子也不重用了,说错了话,老板您可别见怪。”闲谈几句后,旅人将目光转至街上,注视着人群携来攘往,刚才的谈话,他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这个城市,物价没有太大的波动,人民也没有失去进取心,与朴质的本分,这个情形让他很安心。 “让开..... 让开..... 没事的不要挡在路中央..... ”几声呼喝,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进,轰然奔来,街上行人纷纷闪躲,路边的摊子被挤翻,正在饮食的客人,被泼了满身,蔬果被践踏在地,杂货也散落四处,还有人想趁乱打劫。几匹健马呼啸而过,看情形,是来开路的,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人,这等声势。旅人低吟不语,黑袍下,两道形状极为优美的眉毛,紧蹙在一起。 “老板,刚才奔过的是什么人。 “客人,您是外地来的,所以可能不知道。”老板小心的四下张望,低声道:“他们是东方日本国的使者,来出公使的。”一直以来,自由都市没有强大的武力,所以,身为东方海岛强国的日本,可以说完全控制了周遭的海运,掌握了波鲁特佳尔的命脉。如果惹得日本发怒,号称“陆上蜃楼”的波鲁特佳尔,会在海外交通完全断绝下,遭受最恐怖的经济打击。因此,向来就任日本予与予求,近几年,波鲁特佳尔的自治政府,根本就成了日本的傀儡。也因此,日本的使者,态度嚣张跋扈,仗着自己的身分,在街上公然索贿、勒索,惹起不少民怨,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旅人闻言,正自沈吟。 “小心!”店外有人惊叫。一名女童,站在街中心,哭着找妈妈,可能是刚才混乱时走失的。在她身前不远处,第二股尘烟扬起,马群快速奔来,看这声势,怕没有几十道骑影。街上的人,虽然失声惊叫,但通通躲在一旁,袖手旁观,并没有人打算实际有救人的行动。眼见女童,即将被乱驰的马蹄踏成肉泥,已经有胆小的妇女,拿手掩住孩子的眼睛“嘶..................!”长长的一声马鸣,跟着是吵杂不已的人声。三匹当先的骏马,硬生生的停在路中央,被后面沖上的马撞个正着,登时便是一阵大乱,马上的骑士,狼狈的跌下马来,还必须躲避乱踢的马蹄,形状滑稽之至。而长街的中心,黑袍青年傲然站立,挡在女童的身前,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他左掌直伸,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震住了所有的旁观者,也便是这股气势,让奔马望而却步。 “好啊..... 真是了得..... ”“格老子的..... 硬是要得..... ”街上的观众,爆起阵阵掌声,欢呼声,为这难得的义行,而竭力喝采。青年的眉头依旧紧蹙。倘若今天自己,是用身体护住这女童,而惨死蹄下,会为此而感动的,大概连现场的十分之一也不到吧!这些人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的丑态,只会事后喝采,在他们的内心深处,鼓掌的理由,说不定,只是因为看了一场精彩的杂耍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怪的心态。 “八格野鹿!什么人敢挡住我的路!”一声暴喝,压过了所有的喧闹,跟着,一道极庞大的骑影,飞越过挡路的马群,淩空而降。重重的落地声,震得周围土石簌簌而下,两旁的行人再度噤若寒蝉。马上的身影,雄壮凛然,是个高大的巨汉,全身结实的肌肉,盘根纠结,使人望而生畏。 “你好胆量,敢挡住我的去路,报上你的名字,我会视情况判处你应有的惩罚。” “要惩罚别人之前,自己应该好好反省,况且,我不打算将我的名字,告诉个不知礼数为何物的蛮夷。”黑袍下的脸孔,已经显露在阳光之下了,那是张英伟而俊逸的容颜,嘴角一撇傲然的微笑,冰蓝色的眼瞳,彷佛有种冷眼天下、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讥诮与嘲弄,不像是青年人该有的眼神,迷蒙间,竟彷似个数百岁的老头,总体上看起来,有种看不出年龄的美,倍添神秘。 “很好,在我国,贱民杀之无罪,既然你说不出名字,想来也是个无足轻重的贱民,既然如此...... ” “你就给我去死吧!”巨汉言毕,挂於鞍间的朱枪,闪电一般的刺出,看不出他这样硕大的身体,动作竟是这般迅捷。朱枪的宽度,足足有长年人手臂的三倍,被击中的人,大概连喊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分成两段了。急不容发间,青年侧身避过。但对方的武艺,确实出了他的意料,原本直刺的枪影,立刻变成横扫,击撞而来。青年的身子,颇为瘦弱,大概没有任何人,会以为他可以挡得下这一枪。除了他自己。青年眉头一皱,右手不慌不忙的挡在身前,低喝一句咒文:“梅克米。”腕间自生一股大力,将急扫的朱枪牢牢握住。巨汉见状,双目精光大盛,狂喜道:“原来是个魔道士,好,很好,真是好..... ”巨汉平日嗜战如狂,在日本,并没有什么傑出的魔道士,不可能与他动武,更罔论接他一枪,所以早就希望能与之交手,想不到今日能逢此良机。在大陆上的诸多职业里,魔道士是相当受人敬畏的一门。魔道士以个人的秘术,操纵古代的咒语与术法,和精灵沟通,任职于宫廷、贵族,或孤身行走各地,他们不受世俗律法的约束,只听命於独立在各国组织之上的魔法师公会。心术不正的魔道士,会受到公会的制裁,甚至驱逐,要是有重大情节者,甚至会遭到公会派出刺客,暗中诛杀。 “胜家将军。”就在局面就要进一步演进之前,一个猿脸武将,自队伍后方窜出,看服色,应该也是这群武士的领头之一。 “胜家将军,这是大街,请勿惹出不必要的争端。”猿脸武将喘吁吁道。 “少废话。”因为遇到难得的对手,兴奋不已的胜家,完全容不下别的声音,再说,这个声音,又是来自他最讨厌的物件。 “给我闭上你的嘴,猿脸傢伙,别以为得到主公赐名,就可以改换身分了,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一只土猴子。”这个声音,几乎可以说是咆啸了。猿脸武将在瞬间白了脸,原本有点燥红的肤色,因为屈辱之鞭而失去血色。胜家使劲回夺,黑袍青年也不知是后继无力,还是怎样,让他轻松的夺回朱枪。 “是没力气了... 还是法力失效... 管他的,试一试就知道了。”就像所有的战争狂人,胜家对於胜负执着异常,举枪便要再刺。 “咻!”一声锐响,一只长枪,插入两人之间,打断了胜家的挑口,令场中所有人一惊。掷枪者,是一名妙龄少女,甲胄娥眉,明艳英爽,眉如弯月,眼若秋水,惊人的美艳中,散发着勃勃英气。她是波鲁特佳尔的自卫队队长,蕾拉。 “东方来的客人,请自重,你们眼前的这位,是波鲁特佳尔的贵宾,卡达尔老师。”乍闻卡达尔之名,在场诸人,心头无不剧震。提起大贤者卡达尔,那真是在风之大陆上家喻户晓,几乎是神话般的人物。在大陆之上,有三名魔导师,超然于魔法公会,他们各自均已有数千岁的寿命,学究天人,博通古今,拥有神一般的智慧,与强大无匹的力量,并数度挽救人类於危亡。两千五百年前,魔族大举进攻人间界,史称“九州大战”就是在三贤者的领导下,统合群雄,历经数百次大小会战,将魔族赶回原地,至今已两千年之久,不敢再进犯人间。日贤者,皇太极,精通神话时代遗留之科技与魔道之术,尤擅古代秘咒。九州大战后,因一大失意事,飘然而去,自此而后,两千年来,生死不明,行踪成谜。月贤者,“剑宗”陆游,自号白鹿洞主人,东方魔法的创始人,并拥有剑圣的称号,文武双全。大战之后,辅佐黑鲁曼帝国,受封国师之位,近年来,于白鹿洞闭关潜修,帝王贵族欲见其一面而不可得。星贤者,卡达尔,博通各家术法,医、蔔、星、相,奇门杂学无所不窥,惊才绝艳。九州大战后,隐姓埋名,云游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每于民间锄强扶弱,广济众生。是三贤者中,最常出现于吟游诗人的传奇故事里,为民间所敬仰的人物。 “卡达尔吗?有意思。”柴田胜家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在战场上,是勇猛无匹的悍将,一向以挑战强者为乐,此刻见到千载难逢的好对手,怎不叫他心痒难耐。 “胜家将军,请注意我们这次的任务,若你一意孤行,返国后,我会在信长公座前,作出弹劾。”一旁的猿脸武士,看穿了胜家的心思,急忙设法制止。念及主公的威严,胜家斗志大减,恨恨的瞪了身边一眼,抡臂收回朱枪,道:“卡达尔,你是个让我感兴趣的对手,我们会再见面的。”说毕,率众绝尘而去。猿脸武将在马背上一欠身,恭敬道:“卡达尔导师,我是日本的羽柴秀吉,适才冒犯之处,多请见谅。您的大名,我久仰多时,希望他日有聆听教诲之日。”拱了拱手,转身追上胜家的队伍。 “羽柴秀吉..... 这武士生有异相,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虽只是短短的几照面,但卡达尔已由秀吉的面相,看出他的命格。 “老师......... ”转过身来,蕾拉俏生生的站在眼前,原本英气浩然的俏脸上,飞起两道红霞,展现了难得的娇羞。 “唔!好久不见了,蕾拉。”卡达尔想了想,温言笑道。夜风吹起,半边新月挂在天边,波鲁特佳尔的市街,依旧充满热闹的气氛,繁华的灯火,闪亮的霓虹,为城市带来另一种风貌。卡达尔独坐旅店,听着墙外的喧嚣,沏茶读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扰,他拒绝了蕾拉的邀请,由驿馆搬到旅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这是传自绢之国的五言诗,此时吟来,别有一番情趣。“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有访客到来了。“卡达尔导师在吗?千里来客到访。”“既是千里而来,卡达尔不会失去待客之道,请自便吧!”门推开,来者是日间的猿脸武将,羽柴秀吉。 “久闻星贤者大名,今日一见,实乃秀吉毕生之幸。”他惯战沙场,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但是面对这个传说中的神话人物,仍是激动的声音微颤。 “良夜如水,良月难得,卡达尔不忍虚耗良辰,将军有话,不妨直言。”夜里造访,绝非无因,看透了秀吉的目的,卡达尔直接开门见山。秀吉一愣,继而道:“好,导师快人快语,秀吉受教了。”分主宾坐下后,秀吉道:“藤吉郎少起卑贱,蒙信长公赏识,屡次破格提拔,方有今日之荣华,此事,秀吉没齿不敢忘怀。:“只是........... ”微歎了口气,秀吉续道:“信长公豪勇盖世,气吞天下,只是有些作为,确实是教人不知如何说起..... ”卡达尔旅居各地,对这名日本的绝代霸主,略有耳闻。织田信长,以一藉藉无名之身,突然崛起,迅雷般攻灭了当时的翘楚,今川义元,成为日本如今声势最浩大的诸侯。他的手段、作为,有人视之为一代霸王,也有人视若凶残狂人。不过,成大事者无所不为,有时候,确实不能以常人道理看待。秀吉仰首半晌,再歎道:“如今的织田家,外有武田、上杉压境,内中又有不稳的声浪,秀吉追随信长公左右,实是忧心忡忡,然信长公天纵英才,自恃高傲,秀吉人微位低,难以济事,不知如何以自处,故来求教于导师,愿导师以教我。”卡达尔饶有兴味地看着秀吉,数千岁的寿命,让他看尽了人间的冷暖兴衰,区区一个国家的兴亡,自是了然於心,只是,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在回答之前,卡达尔有一事相询。”卡达尔缓声道:“据我所知,贵国信长先生,性格古怪暴躁,羽柴将军今日之言,若是走漏消息,不怕身首异处么!” “但存丹心照汗青,何惧浮云蔽日影。”秀吉凛然无惧,端坐於位。卡达尔只是一笑,这样的答案,并不能使他满意,秀吉所言,不过是愚忠而已,然而,这个人的命格,看来竟有帝王之相,绝非一藉寻常武夫,日后....... 这倒是很有意思,为了看到日后的变化,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好!我就为将军卜上一卦,不过,日后,将军需得答应我一件要求。” “只要力之所及,秀吉必当竭尽所能。”两人对击三掌,以为誓约。誓约既定,卡达尔巡视身边景物,墙外,阵阵喧哗声传来,辨其音,听其先后,是两女一男。树枝上,几只鸟雀盘桓,仔细观察,两公一母。如此观视一番,卡达尔已有分较,在仰首望天,只见繁星点点,宿换斗移,半晌,大局定矣。 “上卦,阳阴阳,属火,得离;下卦,阴阴阳,属山,得艮,二者合一,火山为旅,是为旅卦。” “何解?”“小亨,旅贞吉。大利远行。” “导师是要我远避他方。” “不错。适才观星,将军驿马星动,近日内必有远行。将军迟行缓回,可免杀身之祸。”秀吉琢磨着这番话,不错,他早已知道,信长公有意命他出征中国(日本地名),确是远行,可是,卡达尔所言,可免杀身之祸,杀身,杀身,莫非是织田家将有祸灾.........抬起头来,卡达尔一脸成竹在胸的笑容,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 “导师指点天机,秀吉铭谢於心,只是我身为织田家家臣,主公有难,岂能坐视,自当追随左右,死而后已。”秀吉挺起胸膛,昂然道。卡达尔闻言一笑,这个汉子所言,在他意料之内,只是,天意难违呵..... “织田家气数,冥冥中早有定数,无须太过牵怀,若是将军执意,念在今日之缘,卡达尔有一物相赠。”取出个不知名金属制成的锁片,只见通体晶莹,氤氲缠绕,自发五彩,确实是罕见的珍物。 “这是一道护身符,将军带在身上,可保大难。”秀吉知道,这是难得仙缘,恭恭敬敬的收起,道:“多谢导师厚爱,今日暂不言谢,若是他朝有命相逢,秀吉定当报此大德。”别过卡达尔,秀吉踏步出门,面对自己将发展的命运了。卡达尔看着杯中之物,默然不语,今日他又破例帮人蔔了一卦,上次算卦,该是四百年前的事了。天机,天机,为何人的命运,总系於天,贤愚贵贱,帝王将相,亦无能脱此定数,自己,又能不能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一日呢? “叩、叩、叩!”又有敲门声。“卡达尔导师在吗?”“看来今晚是没得睡了!”访客不绝,卡达尔只有苦笑。打开门来,访客赫然便是蕾拉。 “老师!”“是你啊!进来吧!”蕾拉一改白天的英武模样,卸下了金盔甲胄,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娇艳的容颜,含羞的表情,更添三分妩媚风情。卡达尔自行囊中取出茶叶,重新沏了壶茶,与蕾拉天南地北的聊起来,从别后卡达尔的旅程,谈到各自的近况,再回想到多年以前。“是吗?已经这么久啦!回忆起来,把你抱在掌心,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转眼间,小丫头就成了美丽的少女了。” “您忘了,就连我的名字,都是殿下您取的呢!”“我已经不是王子,不必再叫我殿下了。”
卡达尔原是帕罗奇公国的皇子,少年时,才华洋溢,曾经率军横扫四方,酣战时,横槊赋诗,技惊四座。闲时,迎风邀月,,结交各地豪傑,风流韵事不断,自诩“天下第一品风流人物”,是天下间人人惊羨的奇才。六十七岁(常人寿命约莫是五、六百岁)时,突然对一切世俗之物,失去兴趣,毅然割舍,遁入深山,追求无穷天道,经两百年有成,适逢魔族入侵人间,挺身而出,经三战而名震天下。战时,结识皇太极、陆游,合称三贤者。三人之中,卡达尔因年纪而排名居末,但综合各人天资、成就,卡达尔实是三贤者之首。大战结束后,帕罗奇公国早已灭亡,卡达尔为求专心向道,亦没有兴複故国之心,遂孤身云游天下,只是,每三、四年必回波鲁特佳尔一趟,算是凭弔故乡吧!二十二年前的重游时,适逢蕾拉出生,卡达尔与之投缘,破例暂住,指点文艺、武术,直至五岁。亦因此,蕾拉与卡达尔的关系,分外不同于常人。 “老师这般的能力,天底下应该再也没有难事了,为什么您总是郁郁不乐的样子呢?”卡达尔摇了摇头,修为到了他们这等地步,已经超脱了常人的生理回圈,但并不等於不老不死。 “这一千年来,我不断以时间之砂,逆转肉体的年龄,保持年轻,但是,也已经到了极限。” “没有办法可想吗?”蕾拉问道。 “天数早定,岂是区区人力所能扭转。”卡达尔苦笑道。“我所担心者,倒不是自然的限制,而是天刑。”“天刑!”自然界的回圈中,每隔数十万年,人间的恶气累积到极限,上天便会降下天劫,以千枚天雷,轰尽地上不洁物。天劫降临,是人间最恐怖的浩劫,每枚天雷,均伴随光明火、圣灵冰、太阳风、宇宙光,具有毁灭一切生物的无穷威力。挽救天劫,必须有一名具帝皇命格、豪勇无双之士,奋起绝世武功,硬挡天雷,若能接到六百枚以外,便可缓除天劫,期间倘若漏接一颗,便是倾覆人类的大祸。所谓天刑,是当有个人违逆天道运行时,上天降下天雷诛杀,直至所殛之人毙命而止。几千岁的寿命,到底是逆天行事,三贤者另外的两名,皇太极行踪不明,陆游避居白鹿洞,已经有千多年,没再出现人前。 “这些年来,我以太古藏魂之术,瞒过天上灵觉,却也导致一身修为,被封锁至五成以下,若是稍有差池....... ” “老师!”蕾拉不知道应怎么回答,在记忆里,卡达尔一向聪明睿智,是所有问题的答案,挥洒自如间,令她心颤不已,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也有迷惘如斯的一天。 “一点小事,倒是让我的小蕾拉,担了不必要的心了。”伸手轻抚蕾拉的脸庞,卡达尔温言笑道:“生死之数,我早已不放在心上,若不是一桩心事未了,让天雷轰个神形具灭,免却轮回之苦,倒也乾净俐落。” “老师!”蕾拉惊得流下泪来。卡达尔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迎着扑面的晚风,
仰观天上星斗,怔怔出神。割舍荣华,刻苦修行,只为了得到更长的寿元。
数千年的寿命,不断的旅行,为的,只是再见那两人一次,,再与她说句话,再向他道个歉;漂泊多时,看尽人间沧桑,却始终缘悭一面,难道,错失的时间,真的无法再重来;做错的事,真的无法再挽回了吗?与蕾拉投缘,也是因为蕾拉的神韵,与她有三分相像。上天如若当真有灵,自己这番苦苦追寻,又为何不赐个机会,给这千载疑心人。如果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就算是逆转自然法则也无所谓,一定....... 一定.......念及一生挚爱,卡达尔胸中大恸,满腔悲苦,不能自己。蕾拉见到这副光景,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背后,一阵唏唏娑娑的声音响起。“老师!蕾拉有点东西,想让您看看。”转过头来,一具天地间至美的女体,出现在眼前。澄纤毕露,浑圆剔透,玉雕般的完美裸体,足以让所有男人,忘记呼吸。 “蕾拉..... ”蕾拉走近身来,纤纤素手,按住了卡达尔的话。 “也对,这个时候不适合说话。”卡达尔一笑,拂袖熄了灯火,如玉般雪白的身躯,在皎洁的月光下,分外动人。卡达尔执起蕾拉水葱般的手指,顺着手臂的肌肤,逐步吻上,轻柔的吻,细緻的贴在樱唇上。封住蕾拉的嘴,轻柔地吸吮着,玫瑰瓣般的下唇,然后将舌尖深入蕾拉的嘴里。蕾拉嘤啼一声,全身酥麻,舌底的津液,发出麝香的馥郁。有一点头昏,无法思考,只觉得有软棉棉的东西,在嘴里活动。舌尖和舌尖,在嘴里相舔,黏黏的缠绕在一起,唾液被吸吮,舌尖也几乎被吸过去。津液全被吸光,嘴并不觉得乾,不知从何处,又涌出唾液,偶尔舌头被吸吮得感到痛,舌底或牙根被舔时,蕾拉闭上眼睛,但眼睛在眼球里翻动。唇分,卡达尔仔细打量蕾拉的胴体。二十二岁了,身体还像是少女和成熟女人混和体,颈部或手臂以及纤腰,可以说是弱不禁风,粉腿与酥胸却很丰满。大腿根上的柔软峡谷,摇曳的耻毛,是稀疏的钻石型。早就发现,蕾拉的胸部非常高,这样在近处看到,丰满的程度远超过想像。并没有予人牛一般的恶劣印象,钟型的玉乳,由於形状美好,显得更诱人。 “你的乳房太美了。”浅红色的乳晕,小巧的乳头,散发出甜美的芳香。蕾拉带着羞怯的表情,战战兢兢地用手托起自己的乳房。和充满份量感的酥胸比较下,纤细的手掌,连乳房的一半都遮掩不了。卡达尔把头埋进酥胸,嗅着淡雅的处女体香,阵阵的男子热力,薰烘着蕾拉,脑子乱成一团。蕾拉抬起乳房的手突然动一下,这样一来,已勃起的乳头,来到了卡达尔的舌头上。蕾拉见状,身体更向前挺去,左乳房的前端,深深进入卡达尔的嘴里。 “啊.....”嘴里比想像的更热,蕾拉闭上眼睛,发出哼声。这是主动采取的行为,此一事实,使她的脸红到耳根。卡达尔激烈的吸吮,完全消除她的羞耻感。把乳房纳入口舌,或强或弱的吸吮,有时用牙齿轻轻的摩擦。舌头碰到乳晕时,蕾拉的嘴唇,不禁轻轻颤抖。 “好..... 啊..... ” “这边的乳房也要吗?”在右边的乳房充份享受后,卡达尔开始低吻左乳房。期间,灵巧的手指,仍不停弄右乳房。两边的触感,不断给蕾拉强烈的性感。舌头熟巧的动作,使蕾拉觉得很可爱,呼吸变急促,不停的娇喘。一心执着在蕾拉美丽的丰乳上的卡达尔,用鼻子呼吸。这样的呼吸,使柔顺的乳房滋润。舌头碰到乳尖的感觉,和乳晕不同,蕾拉表情上的微妙变化,就反应出这样的情形。卡达尔从丰乳上,凝视她的表情。嘴终於离开乳房,但仍用手玩弄乳头。用食指和中指捏弄,时而用力拉,时压扁似的推压,每个动作,都使蕾拉改变表情,和发出的声调。 “小女孩,你的表情好妩媚。” “啊..... 哪有..... ” “声音也妩媚。”受到心上人的鼓舞,蕾拉大着胆子,作出更亲密的行为。 “老师,让蕾拉来服侍你。”轻轻跪下,对着卡达尔的胯间。刹那间,蕾拉感到气息,然后用舌尖迎向龟头,那种感觉实在无法形容。舌头好像自动的缠绕在阴茎上,彷佛要用舌头确定那个东西的形状。 “唔.....弄得好 ”阴茎膨胀的几乎要爆炸,卡达尔发出哼声。不知何时,蕾拉用右手握住阴茎的根部,从握在手掌里的阴茎,可以知道翘起的程度。蕾拉很有兴趣地,用舌尖舔嘴里有奇怪气味的的龟头,一如最温柔的小妻子,细心地用软舌缠绕着。如此一来,龟头完全光滑了,舌头的触感也很好,令人连想到美味两个字。这就是过去只有听说的口交,没有想到这种淫靡的行为,会这么有味道与性感。蕾拉膜拜似的,双手夹住肉棒,深深进入口舌之中,用舌头摩擦阴茎,从嘴角溢出唾液,向下颚流下去。这样湿润的,不只是下颚,蕾拉坐在地上分开双腿的深处,有蜜汁流到屁股上。阴茎如钓起的鱼,在蕾拉嘴里不停的跳动,那种样子,正表示充满精力的最佳肉体。蕾拉的舌头,像在玩弄老鼠的小猫一样,缠绕着不肯放开。舌尖顶在龟头下的沟里,像是要从那里挖出什么东西似的摩擦,在上面突出的柔软部份,用舌腹搓揉。向弹钢琴般的用舌尖拨弄背面的短筋,享受那种弹性的快感。这种动作不是学来的,蕾拉是自然做出来的。 “嗯..... 好..... 要出来了..... ”来不及听懂这句话,嘴里的阴茎异常膨胀,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到牙床,就好像用水枪喷射热水的感觉。热热的东西,流向喉咙深处,蕾拉将之完全咽下。 “有..... 有什么东西出来了。”长时间的吸吮,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全咽下去了。”看到蕾拉天真的表情,卡达尔为之哑然失笑。 “只要是老师的东西,我都不怕。”卡达尔将蕾拉抱上床铺,温柔地吻遍每一寸肌肤。 “摸这里好吗?” “啊,呃?”指头慢慢伸向秘唇,此时蕾拉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她染满害羞的红嫩脸颊,卡达尔心里涌起不知名的爱怜。一边亲吻着蕾拉,一边玩弄着那尚为稚嫩的肉洞。卡达尔分开那柔软的阴毛,抚摸神秘的媚肉,蕾拉的身体,微微的轻颤。 “我要看蕾拉的全部,你的一切,我都想要。” “啊!好丢脸....... ”蕾拉用双手遮住脸,羞红的血色,直燃到颈子。难以想像,平日爽朗的英姿,也会有如此娇艳的一幕。卡达尔挪动身体,把蕾拉的脚左右分开。仔细注视那里,柔软的金色耻毛,隐约地缀饰整个下体。紧闭的肉唇,成为一条直线,既没有松垮的形状,也没有任何难看的颜色。 “啊啊!不要,不要那样看..... ” “看的很清楚哦!蕾拉,跟小时候全不一样了呢!”尽管是相识多年,蕾拉还是显得非常害羞。卡达尔将手指放到秘贝上,慢慢撑开成V字形。张开的肉缝,呈现鲜烈的粉红色。一往肉洞的中间望进去,就看见了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的肉壁。 “啊啊....... 啊啊,呀啊!”卡达尔把舌头深入肉洞中,蕾拉左右不断摇晃着头,身体震动的样子十分可爱,舌头搅拌着蜜壶的中心地带。 “啊啊啊..... 好难为情!” “可是,很舒服吧?你看,都已经湿答答了。”卡达尔故意弄出唧噗唧噗的淫猥水声,一面努力地爱抚秘贝。黏黏的液体,渐渐由蕾拉的神秘之泉中涌出。 “啊啊啊,嗯嗯..... 不要嘛!” “真的不要吗?”卡达尔开玩笑地问问蕾拉,蕾拉害羞地摇了一下头,用手抹去脸上的眼泪。身为亲卫队队长的她,大概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问过吧! “啊啊啊... 嗯嗯嗯!”她的秘密花园,沾满了唾液与爱液,湿湿濡濡的闪着亮光,被舌头一股劲舔的花瓣,已经盛大的绽放开来了。蕾拉的媚肉,以燃烧般的热度与弹性,来回报卡达尔的舌头与手指。肉瓣中决堤般溢出的蜜汁,沿着蕾拉的肛门,逐渐染湿了雪白的床单。 “好了,蕾拉,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卡达尔温柔地在蕾拉耳畔呢喃。把蕾拉放倒在床上,接着慢慢地把龟头,抵住花瓣的中心。拉开她的双脚,慎重对准洞口。 “要进去了呦!” “嗯!蕾拉要把自己的一切,送给老师。”蕾拉的身体相当用力,在为这一刻作准备。卡达尔让蕾拉的脚弯曲起来,稍微把腰部向前推进。 “不要用力。你可以安心,不要害怕!” “是、是的..... ”卡达尔的腰一点点挺进,蕾拉的身体不停往床头方向窜去,大概是受不了疼痛以及恐惧的感觉吧! “进去了!”尽管蕾拉的脸孔疼的扭曲,但仍带有少许高兴的表情;吱噗,唧噗噗噗,咕啾.......卡达尔开始慢慢推送腰部,蕾拉皱着头,显得很不舒服的样子。但是,只要体验过一次那丝绒般的快感,就让人无法停止活动。 “很快就不会痛了,稍微忍耐一下。”卡达尔逐渐加快了腰部的抽动。在结合的部位,赤铜色的肉棒,毫不保留地突刺入蕾拉的肉缝中。湿湿滑滑进出的钢棒上,沾满了破瓜的鲜血,以及透明的爱液,被染成淡粉红色,湿答答 的反射着光。 “啊啊啊啊..... 嗯嗯!”蕾拉开始甜美的呻吟。她脸上苦闷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悦乐的神色。卡达尔改变体位,让蕾拉趴着,用力固定住她的腰部,然后一口气贯通到底。 “啊啊啊,呀啊!啊啊... ” “唔,蕾拉,太棒了..... ”卡达尔一而再、再而三地品味蕾拉肉径中的感觉,激烈的突刺,响起叭□、叭□的碰撞声。蕾拉洁白的背部,如波浪般上下起伏,长发不停摇动。由於抽动极为剧烈,巨大的肉棒上,黏满淡粉红色的发泡黏液。活塞运动进行到最激烈的高峰,身下的蕾拉,忽然掩面咽呜,失声哭起来。卡达尔停下动作,手指轻柔地,在光滑的裸背上来回,温言问道:“怎么了,小女孩,不舒服吗?”蕾拉拭去泪珠,撇了撇秀发,重展欢颜,道:“没事,蕾拉只是..... 只是太高兴了..... ”卡达尔知道,这个结下合体之缘的女子,有心事在隐瞒,然而,现在并不是谈心的好时候。 “蕾拉、差不多要射了喔!”卡达尔开使最后的冲刺,蕾拉似乎也做好了准备。 “哦哦...哦哦哦!”两腿间传来无法形容的甘美麻痹感, 卡达尔用力地推送着蕾拉的腰,插入最后一下,然后一口气解放了所有的欲望。在痉挛的狭窄肉壁中,龟头开始激烈的膨胀与抽搐。一刹间,发生了壮盛的大喷射,断续喷发出的精液,沸腾在蕾拉的秘洞中。 “啊啊..... 啊啊啊!”蕾拉无力地陷落床内。激情过后,卡达尔将锦被覆住两人,左手轻抚着蕾拉的裸被,享受着余韵。蕾拉欲言又止,辗转良久,嗫嚅道: “老师,你可以对我说一句 ......... ” “蕾拉,我爱你。 ”察觉了怀中少女没说出的心情,卡达尔温柔的表达了情意。彷佛受了巨大的震撼,蕾拉呆然半晌,继而,喜极而泣。 “傻瓜!这也要哭。”卡达尔亲吻了颤抖的长睫毛,吻去了泪珠。 “谢谢你,老师。蕾拉爱你。” 鸟声啾鸣,庭中花草的芳香,清淡挹雅,当晨光爬上第三格窗格,卡达尔醒了过来。枕畔,依稀留着伊人发香,幽幽的香气,刺激着鼻间,想起昨夜的激情,卡达尔不禁莞尔。 “一张单人床,来睡两个人,实在是嫌挤了点。”蕾拉是在天亮前走的,卡达尔感觉她起床穿衣,还在临走时,与自己深深一吻,吻中,有着无尽的依恋与挚爱。看来,得为这个小情人,在这故居长住下来了。思量间,石墙外隐约传来锣鼓喧天,阵阵的唢呐声,由远而近,是喜庆的奏乐队。 “哪一家办喜事,这等铺张。”卡达尔心情甚好,踱出门外,看看庄严华丽的仪仗队伍,感受一下,久久未有的喜气。 “卡达尔导师。你好。”看见卡达尔的身影,仪队中一名骑士驾马奔来,却不是羽柴秀吉是谁。 “哦!原来是贵国的迎亲队伍。”主从两地之间的政治联姻,乃属常事,如此声势浩大,实不足怪。 “是敝国织田公的结婚典礼,我等奉命将新娘迎回日本。” “却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这句话却是卡达尔的违心之论,织田信长的传闻,只要有十分之一属实,就已经教人难以消受,这个新娘,可说是倒了八辈子黴,卡达尔为其哀歎三声。 “说来您也认识,是前日所见的蕾拉小姐。” “什么?”饶是卡达尔修养不凡,骤闻此语,仍是拿捏不住,脸色微变,放在身后的右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秀吉不见卡达尔脸色,仍是喜孜孜说道:“上个月,亚达市商团到京都进贡,蕾拉小姐随团护送,信长公惊为天人,便已定下婚约,命我等前来迎娶。”想起蕾拉昨晚激情时的失常,卡达尔恍然大悟,“无怪....无怪..... 昨晚她这般反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随着心情起伏,右手忽松乎紧,显是内心激动。 “导师,有什么事吗?”见到卡达尔面色不善,秀吉有些犹疑的问道。 “不,没什么。”卡达尔喟然而歎,一颗心飘飘汤汤,落不着实处。秀吉是何等人物,脑筋聪敏无比,单只是从这蛛丝马迹,便以猜出个大概。 “导师,区区一名女子,不过尔尔,大局为重啊!”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卡达尔知道,蕾拉下嫁日本,必是为了波鲁特佳尔全体人民的生计,若是婚礼破坏,势必遭到信长的血腥报复。可是,说到底,这也是蕾拉自己的选择,倘若自己出面阻止,会不会只是一厢情愿呢?再说,自己对蕾拉的感情,真的是爱吗?大局为重啊!自己心底的愿望,还没解决,在重见那人一面以前,决不允许节外生枝。一念至此,脸色登和,紧握的右手,缓缓的放了下来。秀吉见状,亦是松了口气,握在兵器上的手,得以放开。如若卡达尔做的决定,是另一个方向,他可真没有把握,是怎样的一种后果。亢长的乐队走过,来的是蕾拉的花车,卡达尔轻挥右手,作最后的道别,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到日本探访故人。花车上的蕾拉,和式新娘打扮,端庄艳丽,看到卡达尔的身影,眼中一亮,似要开口说话,待得见到那道别的挥手,原本充满希望的表情,刹时间黯淡下来,继而,淒然一笑,再不回头。卡达尔心头狂震,然而,却有热泪渗进眼中,那一笑,笑得太美,隐然有诀别的意味,这绝非吉兆,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呢?
黑鲁曼历五五一年一月 日本 京都
张灯结綵,红烛高挂,和式的新房里,喜气洋洋,蕾拉身穿和式素服,打扮典雅,脸上却露出寂寞的表情,独坐房中,渡过她的新婚之夜。灯过三更,房门被粗野的推开,一名汉子,带着无限威仪,豪迈的步进房中。正是日本的掌主,织田信长。依照日本的礼节,蕾拉盈盈拜倒,恭迎她的丈夫。 “好美的脸蛋..... 不枉我命人千里迎娶..... ”信长捧起蕾拉的俏脸,仔细端详。 “把身上衣服脱了。”没有任何的尊重,信长简单的命令。晓得自己并没有多少自主权,蕾拉忍住屈辱,缓缓将衣衫褪去,布帛的落地声响起,当最后的亵衣,自肩头落下,美丽的胴体,展现在大气之中。原以为脱去衣服后,信长会立刻过来拥抱,可是毫无动静。信长双手环抱胸前,凝视着她的裸体。 “过去躺下,把腿分开。”又是一条冷酷的命令。蕾拉几乎要崩溃, 颤声道: “太过份了..... 这太没道理..... ” “少说这种话,你我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也不需要,我娶你,是因为你的肉体,引起我的兴趣,你嫁我,也只是为了保护波鲁特佳尔。”信长冷冷道:“你不需保有任何理性,如果,你反对,我就立刻下令,封锁海道三个月,看看后果如何?”听到这样残忍的对话,蕾拉不得不有了觉悟,咬着嘴唇,她抬头挺胸,走到床上躺下,分开双腿。即使肉体受到摧残,但是,自己高傲的心灵,绝对不能失去。 “还算听话,现在,你是奴隶,应该主动要求主人。” “主人... 干... ”蕾拉拼命忍住溢出的泪水,小声说着。 “大声点。” “请主人干我。”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冰冷的男性巨体,压了上来,完全不作任何的前戏,直接把肉棒刺进乾乾 的秘洞,撕体般的剧痛,让蕾拉叫出声来。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表现,信长开始进行挺进,狂风暴雨般的抽插,让蕾拉疼的死去活来。 “咦..... 臭婊子..... 啪”抽插到一半,信长瞥向下身,却没有看见预期中的落红。反手一掌,掴了蕾拉一耳光,雪白的脸蛋,登时高高肿起。 “明知我要娶你,你的处女竟然敢给别人。”反手又是一掌,把蕾拉击的快要昏去。 “那个奸夫是谁?”蕾拉瞪了信长一眼,猛地张口,把血沫混着掉落的牙齿,吐在信长的脸上,恨声道:“你可以羞辱我,却不能污辱他。” “即使我要血洗波鲁特佳尔,也是一样吗?”蕾拉不答,眼中的坚毅神情,已经代表了一切。 “好,有意思,我就喜欢这样。”信长大笑,猛地拔出,将蕾拉反转身来,浑圆的臀部,高高翘起。 “他拿走了你的处女,现在我要拿走另一个。”耳边响起了这句话,然后...........龟头顶在肛门。 “啊....... 不要!”龟头开始向里面挺进,蕾拉的身体变得僵硬。叫你不要用力。”信长拍打着蜜桃似的丰臀。 “你要是不放松的话,会很痛喔!”肉棒猛地刺入,蕾拉呼吸困难,后门有火烧般的感觉,不由得咬紧牙关想用力,但又急忙吐出了憋住的气。 “啊..... ”把插入到底的东西拔出,蕾拉只觉得连内脏也被带出去。 “嗯....... ”又用力插进来,这一次,是肚子里塞满的感觉,强烈的压迫感,使蕾拉发出哼声。信长开始有节奏的抽插。 “真了不起,屁股也能这样性交。”信长毫不退缩,一边撑开强烈收缩的肉壁,一边猛力贯通着。被赤铜色勃起肉棒,深深插入到根部的菊花洞,开得好几倍大,连绉褶都消失了。 “呀啊,噫呀,噫噫!”彷佛要拖出内脏似的,猛烈的进行活塞运动。蕾拉的菊花洞,有如食虫植物一般强烈收缩,紧紧咬住肉棒不放。信长口中低吼连连,指甲在蕾拉身上不住撕扯,雪白的胴体,很快佈满血痕,瘀青连连。 “贱人..... ”左手猛地使劲,捏碎了蕾拉双腕关节。 “啊嗯,呜啊啊啊....... ”蕾拉翻着白眼,如金鱼的嘴巴开开合合,无法说出完整语句,只能哀鸣。 “啊啊呀..... 要射了.....”极为用力的突进屁眼,两腿间传来了甜美的麻痹感,尿道被一触即发的快感所包围。抽出肉棒,再插入前面的洞穴,抽插一阵后,强而有力的喷射,一滴不剩的射入子宫。颤动的阴道里,满是沸腾的白色岩浆,蕾拉呻吟了一声,不能动弹。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真正的惩罚,现在才要开始。”信长喘息道。半昏迷的蕾拉,猛觉一股异劲,自指尖开始麻痹,过了手肘,直向小腹,跟着,是刮骨般的剧痛,彷佛是腐蚀了全身的血肉,将所有的精华,送往腹间。 “像你这样的女人,很适合替我生孩子。”淒厉的惨叫声,回响在京都的夜空中,久久不去。黑鲁曼历五五一年二月 自由都市 傑斯市依旧是热闹的市集,是所有自由都市的共通点,市中心的某处酒楼上。喂!你们知道日本的那件事吗?” “是指信长新娘的那件事吗?”酒楼里,商人们七嘴八舌的交换各地的情报。 “听说,成婚当晚,新娘就给剥光,吊出门外,供过路人欣赏。是不是长得太丑,所以被丢出去了。” “胡说,那新娘是波鲁特佳尔的蕾拉队长,我曾见过,可是个大美人呢!” “那头雌豹啊!我曾经看过,的确是真他妈的漂亮,这倒是可惜了。” “后来又怎样了?” “在城墙上吊了三天,后来就送进宫里,不知道后续了。” “这我知道,我有个当亲卫队的妹夫,曾告诉我这事。”一名来自日本的商人说道。 “哦!怎样?” “信长说,淫荡的女人,不配住他的屋子。把那女的绑到广场,让过往的行人干,我妹夫说,这女的真够骚的,每个上过她的男人,都全身没力气,好像生了场大病。”邻座靠窗的一名黑袍男子,听到这话,手上的酒杯,顿时爆成细粉。 “真的是作错了吗?卡达尔,你还有资格称为智者吗?连这种事都看不出....... ”卡达尔知道,当日的决定,已然铸下大错。 “因为你总是不停地重複同样的错误啊!”多么熟悉的声音,卡达尔不知道已经在梦里,梦过多少遍了。猛然回头,一名模样可爱的少女,无声站在身后。少女的样子,娇俏可爱,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狡狯的光芒,形状极其优美的瓜子脸,让人倍添怜爱。纤细的身躯,似乎被一层轻烟缠绕,氤氤氲氲,教人看不真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以卡达尔今日的修为,天下能入其三丈而不被发觉者,绝对不超过五人。但卡达尔却不觉得奇怪。 “我终於,又见到你了!” “不行啊!卡达尔。”少女笑着摇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眼睛里面只有自己。”少女的脸上,有种倔强而任性的神韵,奇异的是,这与卡达尔的满不在乎,竟有三分相像。 “已经两千年了,这两千年来,你不停的向过去忏悔,不断的试着寻找真爱,想学习怎么去爱一个人,可是,当真正的爱情,出现在你面前的时 候,你又做了什么呢?”乍闻此语,卡达尔如遭五雷轰顶,作声不得。 “你一直在追寻已经失去的东西,对於到手的东西,却一点也不珍惜,所以你永远都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少女侧着头,有些哀伤似的,缓缓道:“对你来说,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呢?卡达尔,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坏东西。” “艾儿西丝!我......... ” “即使如此,我还是深爱着你,这是不是很奇怪呢?哥哥。”少女低下身子,在卡达尔的唇上印下一吻。卡达尔伸手欲抱,却搂了个空。少女一笑,缓步向后,身形冉冉消退。卡达尔大叫一声,恍若自梦中醒来,举目四顾,哪里还有伊人芳踪,只是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依稀还在唇边。 “不是梦..... 艾儿西丝,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东西吗?连死了都要来纠正我......... ”千年来的愿望,实现了一半,卡达尔百感交集,激动的说不出半句话。 “走吧!去做我应该做的事。”黑袍一振,卡达尔已出现在三十公尺的高空,继而,往东方飞去。
黑鲁曼历五五一年二月 日本 中国
两方军队正激烈的交战着,战争虽然惨烈,但却已经接近尾声,属於织田家的军队,已经取得了绝对优势,胜利已是一定的必然的了。这一切,都是山顶那人的功劳。山顶上,羽柴秀吉对几个部下,做最后的指示。 “叫太助率人从后方攻入,如此一来,就可以完全获胜了,接下来的,你们就看着办吧!”几个武士接了命令,应声而去。 “这场战役差不多了,该往下个据点推进了。”秀吉对自己目前的战绩,感到满意,如此,凯旋而归的日子,也不远了。忽然,左右方的密林中,涌出大量敌兵,是预先的埋伏。 “木下藤吉郎,快快受死。” “纳命来。”秀吉的亲卫队,虽然奋勇抵抗,但敌众我寡,顷刻间,便已死伤惨重,无力再战了。 “去地狱向你杀的人赔罪吧!”敌人乱刀砍下。 “啊!我命休矣!”脑筋急转,却想不出任何办法,秀吉只有闭目等死。 “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远距离神射的光箭,将刺客射杀当场。 “什么东西?”话声方落,从对面的山头,光箭连珠射来,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给。当秀吉发觉有异,睁开眼睛时,身边已尽是刺客群的死屍,以及一身黑袍的卡达尔。 “卡达尔导师,救命之恩,秀吉在此记下了,他日..... ”彷佛没听到秀吉的话,卡达尔神色漠然,冷冰冰的看着他,看得秀吉心里直发毛。他亦非蠢人,看到卡达尔如此神情,已知对方来意,以及对方将往何去。 “导师,蕾拉小姐一事,我也不知为何会至如斯田地,只能说句:我很遗憾。”卡达尔冷电似的目光,看得秀吉心虚,不敢抬头。半晌,卡达尔歎道:“罢了,其错在我,不在你,你不用感到歉疚。”听出了卡达尔的弦外之音,秀吉更是一惊,心知不妙,连忙道:“导师,秀吉还是一句,大局为重啊!”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为何还是大局为重?只是,此时的他,还要个大局做什么?卡达尔忽然问道:“秀吉,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个怎么样的人。”秀吉不虞有此一问,呆在当场,脑里急忙搜集,以往听到的传说,断断续续道:“导师您... 才华惊世... 对人类... ”卡达尔一挥手,打断秀吉的话,仰首向天,苍凉笑道:“在世人的眼中,大贤者卡达尔是个绝世英雄,我为人类而战,为弱小而战,为孤弱之人而战,为世上公理正义而战,可是,直至今日,我才发现......... ” “我从未为我自己,真、正、一、战。”卡达尔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举手投足间,意态飞扬,在秀吉的眼里,此时的卡达尔,眩目的有些怕人。 “秀吉将军,两军相争,各为其主,卡达尔此行,便是向你打个招呼,从此大家各行其是,再不相干。”说罢,再不停留,念动咒文,化为一道流星,消失於天际。秀吉见状,暗暗叫苦,知道这一次,主君是惹下了前所未有的强敌,连忙传讯京都,自己亦整理装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
黑鲁曼历五五一年二月 日本京都附近
一只军队,军容盛状,亢长的队伍,绵延在山道间,看来令人讚歎。一名身着主将盔甲,坐立马上的武将,两手合抱又放开,显是心中有难事,无法决断,思量良久,半晌,他抬起头,脸上有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去吧!就去到地狱的最尽头!反正,自己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基於种种的估量,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他扬声道:“改向!敌人就在本能寺。
黑鲁曼历五五一年二月 日本京都 本能寺
本能寺,京都的大形寺院,织田信长七日前,忽然率众至此,滞留至今。寺内的大殿之中,原本的佛像,给弃置在一旁,信长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幕戏。没有点着任何的灯火,黑暗中,传来阵阵男女的喘息声。 “好..... 好紧的穴..... 我忍不住了..... ”跟着是长长的惨叫声,之后,再无声息。 “一个月以前,还是清纯的小姑娘,现在,却已经会扭动屁股来迎合了,看来,一天十个壮丁,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信长拍了两下手掌,那是唤人进来的信号。 “你就尽情享用吧!反正,在那个人到来以前,应该还有点时间吧!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回汤在大殿里,内中的意思,只有他才明白。又一个男人,压上了她的身体,在深深进入时,她流着眼泪,叫唤着心上人的名字。 “老师..... 老师....... ”寺门口,几个卫兵,进行着交谈。 “主公这次在本能寺停留,是想要干什么啊!”“谁知道,总不会是突然看破了世俗,想进入空门吧!”“进入空门,那为啥要把那个女人一起带来。” “这你就不懂了,我听说,有些高僧,能够修习欢喜禅。”“这么好,那我也要。”“你,看你这副猪样,等下辈子吧!”三个看门的卫兵,因为无聊的工作,避开了长官的视线,打闹嬉笑。突然,他们发现,有工作上门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寺门之前,神情冷峻,整个人就像块冰似的。 “喂!小子,要变魔术就走远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那么多干嘛!小子,你那是什么脸,耍酷啊!”“大热天的穿黑袍,你是变态啊!”男子冷漠的脸上,半分笑容也没有,只是吐出两个字。“开门。”两个卫兵闻言大笑。“这小子得了失心疯啦!叫我们开门,我们就开,岂不是好没面子。”“就是说嘛!虽然我们是跑龙套的,戏份很少,但也是有自尊的跑龙套。” “更悲惨的是,我们只有九句话的戏份,所以读者们一定要记得我们。” “开门,否则就死。”男子再度发言,他的声音,不像是人类的说话,反倒像是天山上的万年雪。 “开... 开玩笑,你以为你是谁啊!叶小钗闯魔域,也没你那么嚣张。”“为了所有配角的自尊,我们死也不会开门的。”“没错,就让我们杂兵甲、乙、丙英勇的雄姿,永远留在风姿物语读者的心中。” “那就去死。”听到这些对话,他差点疯掉,趁着神智还清醒前,左掌一扬,魔光凝聚,七彩隐现,接着..... “魔弓闪光矢。”刺眼的强光,刹时间遍佈天地,地动山摇,当强光消失时,宏伟的寺门,连同后方的牌楼,左右的围墙,一齐在强光中化为乌有。卡达尔踏着箭矢破坏场地,所形成的道路,踱进本能寺。 “哦!”赫然见到,本能寺的广场中,千军万马早已备战以待,看这情形,只怕有个数千人吧! “卡达尔,今天你插翅也难飞了。”一个巨汉,意态张扬,得意的狂笑着,原来是老朋友柴田胜家。卡达尔并不意外,他转战沙场,身经何止百战又岂会被这等小场面给吓退。 “卡达尔不想多造杀孽,连累孤儿寡妇,爱惜生命的,就先离去。”也如意料之中的,没有半个人听进他的话,全军大喝一声,军队如潮水般的涌来。千军万马,只为他一人而来。“来吧!小朋友们。”一笑,他只是一笑。卡达尔展开身形,游鱼般的到处灵动,在枪林刃雨中,四下穿梭。刀枪斧钺虽然相交而下,却没有半根能碰到他的衣衫。施展独门密咒,把阻在前 方的士兵,全给定住动作,再加上迅捷无伦的移动,转眼间便移到广场中心。 “全是饭桶,都给我让开。”大喝声中,柴田胜家跃马奔来,人未到,枪先到,朱枪迎面就是一击。卡达尔知道他变招奇快,左足一点,轻飘飘的避到远处,猿臂轻展,把身边士兵的的长枪迅速夺过,往胜家掷去。胜家把枪随手拨去,怒骂道:“雕虫小技,卡达尔,你只有这等功力吗?”语声方落,数十只长枪,连珠射来,饶是胜家眼明手快,还是顾此失彼,闹了个手忙脚乱。 “卡达尔,你这卑鄙小人,用这等战法。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枪群射完,卡达尔早已藉机隐遁,气得胜家哇哇大叫。 “我在这里。”胜家循声抬头,五彩的豪光,刺得自己睁不开眼,一道黑影,如飞燕般画出优美的弧形,飘然落於马上。 “愚蠢的东西,连我上次手下留情也不知。”声音近在耳畔,胜家只惊得魂飞魄散,来不及转身迎敌,一只冰凉的手掌已贴上背后。 “爆灵地狱。”气随声走,胜家只感到一股大力,灌进体内,瞬间膨胀,迸断筋脉,几欲爆体而出。胜家知道,若不能马上採取应对,立即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勉强吸进一口气,劲走全身,骨骼咯咯作响,一声狂吼,在生死关头激发出无上潜力,将体内异劲逼出。强大的反震力,当场把胯下的健马,震成一团血肉模糊,方圆三丈之内,所有的人、器、物,断线风筝般的被震至半空中。胜家口中鲜血狂喷,颓然倒地,被兵卒救起,扛回内殿。卡达尔藉反震力而退,轻飘飘的翔於半空,祭起护身光罩,将乱飞的箭矢,尽皆弹开。他不欲杀生,所以适才手下只使了两成力,否则胜家早於第一时间化成一滩烂泥,饶是如此,柴田胜家上半身骨骼尽碎,纵能治好,今生也只剩三成功力了。 “咻!”卡达尔祭起锁魂之术,想要确定蕾拉的位置,却见一枚圆锥形金属物,尾巴拖着长长白烟,朝自己飙射而来。卡达尔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了,自当年九州大战后,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再看到这种武器。黑袍扬起,幻出层层身影,卡达尔身形急转,迅速降下。 “轰!”金属物爆炸了,在空中化成一团火球,烈焰飞腾,强大的冲击力,将卡达尔轰落地面。爆炸的威力,超乎想像,一些地面上的士兵,惨遭波及,被炸个血肉横飞,屍骨无存。 “哈哈..... 还道卡达尔是什么神一般的人物,在我的面前,还不是变成了滚地葫芦。”随着话声完结,一个庞硕的身影,出现在大殿的门口。来者虎背熊腰,霸气凛然,正是织田信长本人。 “织田信长!”适才的爆炸,卡达尔及时应变,加强了护身光罩,得保无事。 “卡达尔,你远道而来,我赠你一枚混沌火弩,不失待客之道吧!” “果然是混沌火弩!”卡达尔心中狂震。混沌火弩是太古时代流传的神器,杀伤力超强,九州大战之时,敌我双方惨死於其下者,不计其数,战后,因免遗祸苍生,将有关资料尽皆销毁,历时千年,人间早已失传,万万想不到今日会在此重现天日。 “怎么可能... 莫非是那人... 不!决不可能是他。”卡达尔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当日虽然销毁所有资料,但或许有少数火弩遗下,为信长侥幸获得,必定是如此,当今天下,已不可能再有人会制造火弩了。大敌当前,不容分神,卡达尔定下心神,沉声道:“交出人来,卡达尔不想多伤人命。”信长哈哈大笑道:“卡达尔,你几千岁的人了,说起话来恁地可笑,你今日破门而入,伤我大将,杀我士卒,我若让你全身而退,今后何以立足於日本。”卡达尔听到此处,已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更不答话,运起咒术“黑鸟岚飞”,避开左右刀枪,整个人犹如一只大鸟,飞扑向信长,他是全军主帅,擒下他,余人再不足畏。见到对方来势汹汹,信长不闪不避,沉声道:“来的好。”伸臂拔出腰间长剑(日本刀),简简单单的一剑,砍向卡达尔。卡达尔人在空中,已算定了数十步后着,不管信长避往何方,都会遭到厉害的攻击,但对方这朴实无华的一剑,看似简单,却封住了他所有的进路,而且隐然发出一种沛然气流,箝制住自己的行动,赫然便是先天真 气。卡达尔大吃一惊,暗道:“这魔头享有盛名,果非偶然,一身武功,竟已修练到了反璞归真、先天之境。”无暇细想,身形一晃,鬼魅也似的闪形变位,右足在信长的剑上借力一点,飘然而退。信长这一剑使上了先天真气,再加上独门的剑诀,自信是无人能从中全身 而退,怎料卡达尔,在剑法威力,将到达顶峰前的一刹那,抽身即退,而且要走便走,全无半分窒碍,这是他艺成以来从所未有的事。不过,卡达尔享名千载,原也没期望能够轻取获胜,倘若这一剑真的将他斩杀,吃惊的反倒该是自己了。交手一招,惊若翩鸿,两人站立原地,重新评估对方实力。卡达尔陡觉脚底一凉,右脚的鞋底,不知何时,裂了道长长的缺口,是刚才信长的剑。这亦是令卡达尔耸然动容,自己的衣物,相伴多年,虽非奇珍异宝,却也是施过法咒,适才不过轻轻一触,竟被划成两半,而且触物隐力,潜时后发,这是一等一的神兵。仔细一看,信长手中的长剑,全长一尺五寸三,样式古朴,篆刻奇纹,剑刃上隐隐有天光汤漾,阵阵的杀气,化作沁凉的寒意,透空而来。卡达尔沉声道:“菊一文字宗则。”信长大笑,道:“不错,这是菊一文字,卡达尔果是识货之人,今日,我便以菊一文字取你性命,料你必当含笑九泉。”在风之大陆上,骑士所用的剑,有两种,纯能源体的光剑,与具实体的真剑,两者各有优异,大体上说来,持光剑者,必须要具有相当修为,所以持有光剑者,往往都是第一流的武者。然而,真正的绝顶高手,所用皆为实剑,盖因实剑铸造时,能够将铸剑者之精魄加于其中,成为无敌神兵,这点,是光剑为之望尘莫及的地方。一般的习武者,只要顾虑到本身的修为,就可以了。但晋升到绝顶高手之境,若是要与同级的高手较量,所持兵刃的等级,往往就是主导胜利的关键。倘使能得神兵,靠着兵器的灵气,往往就能够发挥出,超逾本身实力的威力,这也就是自古以来,无数人追逐神兵的理由。信长手中的“菊一文字宗则”,是日本史上,有数的神器,两者配合,实力强得无法估计。不过,这仍是奈何不了卡达尔。卡达尔缓缓道:“不见得有兵器的就占上风。”这话倒是没错,比起刀剑的等级,持剑者与兵器的同步率,更是重要的一环。菊一文字虽然厉害,但与信长的同步率,尚是未知之数,这之间,未必没有可乘之机。脑筋稍动,已计画出下一步进攻策略,卡达尔身形立定,开始陀螺般的急转,速度越来越快,身边刮起的强风,把五丈内的士兵抛到了远方。就在众人为之错愕时,黑影分身为八,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高速,幽灵也似的绕着信长飞转。信长狂笑道:“小小幻术,也敢拿来丢人现眼。”侧耳倾听,四面八方虽然尽是呼呼的风声,但只要仔细一点,仍是不难发现,有某一处的声音显得特别沈重。 “在这里了。”菊一文字砍出,准确的将那道黑影,一分为二,定睛一看,却只是一枚破布,信长不由得一愣,於此同时,所有的幻影一齐消失,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为什么你会认为,八个分身里面,一定有一个是真的呢?”信长大惊,菊一文字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角度,反刺背后。 “来不及了。”卡达尔左手法力一吐,爆灵地狱再度施威。不料,释放出的魔法力,却未有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恍若泥牛入海,在信长体内消失无踪。卡达尔触手感觉有异,心知不妙,菊一文字已当胸刺到,未及细想,急忙身化幻影而退。 “嘶!”一声,卡达尔的袍子由胸至腹,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若非抽身及时,当场便是开膛破肚之祸。 “你身上穿了什么?”卡达尔喝问道。信长不答,心中暗叫侥倖,若非身上这套“邦迪亚斯之铠”,现在必已身负重伤,不能再战了。邦迪亚斯之铠,是魔界名匠,隆?贝多芬,近几年的得意之作,可以自成结界光罩,将一切的魔法攻击,全数抵销,可说是魔法师的剋星。大凡魔道士之流,因为修炼法术,抵销自身的先天能源,自身的体能相对衰减,无论是速度与体能,都逊于常人,虽能习武,却达不到什么高等境界,骑士亦然。这也就是为何,魔法师与骑士,必须分工合作的原因。在人类的历史里,只有极少数的天才,能够突破生理上的限制,同时兼修两门,月贤者陆游,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当然,也有某部份的武功,是将魔法力混和内力,达到恐怖的破坏效果,但是,这种混和类的功夫,到底不是纯粹的物理力量,没法子突破专对魔法力而设的结界。换言之,身为魔道士的卡达尔,已经吟驴技穷了。这点,信长有着相当的自信。卡达尔眉头深锁,显然亦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正在苦思对策。 “换我来回敬了。”信长舞起菊一文字,斩向卡达尔,他适才在对方神出鬼没的身法下,吃足了苦头,这次得了教训,岂肯重蹈覆辙,主动抢攻,务必要封住敌人的行动。对於菊一文字的威力,卡达尔不敢轻视,知道护身光罩不足以抵挡,连忙飘身后退,闪避攻击。现场兵卒见状,纷纷避开,两人便在广场中火拼起来。卡达尔仗着魔法精湛,身形一化再化,忽分忽合,与猛攻的信长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只守不攻,久而必定破绽丛生,渐渐的,信长占了上风,好几次,菊一文字都由卡达尔的脸旁削过,险些便斩到了。 “没办法,只好用那一招了,一千多年没用了,希望还记得起来。”在身处劣势中,卡达尔重新谋定对策,想要接近信长,重新发动攻击,但菊一文字急舞如骤雨,哪里找得到可趁之机。 “啊....... ”双方正自僵持,一声淒厉的女子悲嚎,划破了酣战的气氛,自大殿之内传来。卡达尔闻声,心中大乱,险些就被砍成两段,危及之间,不及细想,拼着受对方一招,抢进信长身旁一步之地。信长大喜,“这老头打得糊涂了,居然想用近身战。”手中长剑拦腰就砍,务求将对方一招格杀。电光石火间,卡达尔已破入信长的剑网,在菊一文字将到之前,五指并起,对着信长胸口,轻飘飘的一掌贴下,赫然便是绢之国里,佛门无上绝学,大梵圣掌。这是纯粹的物理打击力,邦迪亚斯之铠,当场裂成碎片满地。信长感到,胸口似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空汤汤的一片,跟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汹涌力道,自中掌处轰传全身。哇.......!”第一重掌劲, 带着一篷血雨,自信长背后爆喷而出。信长瞪着卡达尔,眼中满是惊异,菊一文字虽距卡达尔不到一寸, 却以无力再举。 “你... 你是... 魔法师.... 怎会...怎会有这么强的... 武功... ”说着,浓稠的鲜血,自喉间不断涌出,模样可怖之至。魔法与内功,同样都是能源,只要掌握到诀窍,要将两者相互为用,并不是难事。”卡达尔冷然道。卡达尔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实是古往今来的不世成就,两者虽同是能源,属性却各走极端,当今之世,唯有绯樱神宫的宫主,能以异宝“贤者云约手环)”之助,将二力互相切换,卡达尔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施此异术,虽非后无来者,却肯定是前无古人了。信长闻言,第二重掌劲爆发,虎吼一声,经脉爆裂,全身毛孔一齐喷血,整个人成了个血球似的,缓缓倒下。大梵圣掌,不愧为一品绝学,只是一下,便以将其体内器官完全摧毁,回天乏术了。见到主公身死,场中士兵斗志全消,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哄然一声,纷纷丢盔弃甲,朝门口逃逸去了。击败强敌,卡达尔连喘口气的余裕都没有举步奔进内殿。
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是看到隐约有个女体,在暗处悲鸣。“蕾拉!是你吗?”“老..... 老师..... ”知道佳人无恙,卡达尔松了口气,急步上前,默念咒文,点起周围的照明物。 “啊... 老师... 不要... 不要看..... ”随着亮光点燃,蕾拉悲叫出声,乍见眼前的景象,饶是卡达尔惯见大场面,亦是呆在当场,作声不得。大殿左侧,大堆士兵的乾屍,横七竖八的弃置着,一看即知,是给吸尽了精元,枯槁而死的。不过,这一切,都还比不上蕾拉身体的异变。蕾拉的四肢,被儿臂般粗的铁练,锁在地上。身上华丽的和服,散乱的敞开,两腿大张,秘洞边满是白浊的精水,与男女欢合的残余物。蕾拉两眼迷蒙,淒凉的躺坐在地,两颗乳蕾、阴核上方,都被镶上了亮眼的金环,还另外用细绳吊起。本来丰满的乳房,因为怀孕,充满了乳汁,泊泊的向外流,全身都精液,整个人像一个玩坏的玩具。惊人的,是蕾拉圆圆鼓起的腹间,分别不过两月,原本纤细的腰身,竟较怀胎十月的妇人,更为硕大。小腹上,肌肤波浪般的起伏,阵阵的胎动,以一种妖异的频率蠕动着。蕾拉的下身,殷红一片,尽是腥臭的乾凝血液,是胎儿异常胀大,爆破母体内脏,吸取所需的养分,所流出的血液。蓦地,蕾拉两腿间流出温热的液体,是羊水破裂,孩子即将出世了。卡达尔见多识广,一看之下,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自己到底是迟了一步。 “魔种..... ”卡达尔恨声道。他后悔适才没有将信长淩迟,这种魔大法,损人利己,最是阴毒不过,施术者必定不得好死,只是,为了难以抗拒的诱惑,以身试法的人,仍是络绎不绝。闪亮的金发,此刻已黯淡无光,晶莹的肌肤,亦化为了枯黄,显是被腹中的孩子吸乾了精元,原本自尊与自傲的英气,在饱受摧残后,已荡然无存,却另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淒艳,更叫人怦然心动。 “蕾拉..... ”“老师... 不要看... 我希望留在你心里的我... 一直都是最好看的样子..... ”蕾拉泪流满面,想用手遮住脸孔,却被铁练给绑住,只得侧过头,避过卡达尔的视线,让泪水无声落下。 “在我的心底,你的样子,永远停在那个晚上,最美的样子。”卡达尔忍住眼泪,强颜欢笑,见到蕾拉身体上的诸多徵兆,魔种的育孕,已经到了将生产的一刻,宿主气血以竭,纵有大罗金仙,亦是无药可救了。 “就算... 就算你是骗我的... 我... 我也很开心... 真的好开心.... ” “蕾拉..... ”捧起蕾拉的脸庞,卡达尔深情吻下,蕾拉用尽一切的力量,回应着对方的感情。 唇间,尝到了苦涩的鹹味,是不知不觉间,流下的泪水吧!好不容易,双方都抛开了顾忌,愿意真心相爱,却又偏生横祸,将要失去彼此。为何?为何?为何总是天意弄人.......既是相思,最难堪是分离两地;既要分离,怎耐偏偏天人永隔.........热情而激烈的吻,将彼此最后的挚爱,深深刻在自己心底,这份用生命燃烧的恋情,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仅仅剩下这最后一刻。 “老师,蕾拉没福气,没法子再见到你啦!在你有生之年,可别忘了我啊!”唇分,蕾拉似乎精神大振,苍白的脸颊,恢复了娇艳的血色,呢喃轻语。卡达尔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悲痛,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两人相处的时间,到了尽头啦!想说的话是那么的多,能说出口的,却又那么的少。 “别了,我的爱。”蕾拉嫣然一笑,闭目躺在卡达尔的怀中,溘然长逝。 “蕾拉... 蕾拉... ”卡达尔紧抱着,怀中渐冷的娇躯,眼里满是泪水,不停地叫唤着爱人的名字,声音里,渐渐成了咽呜,已经有两千年之久,他没见过自己的泪水了。大殿里,一阵低微的哭声,小声的,小声的,飘汤在空气之间。 “哮................. ”卡达尔纵声长啸,心情激汤,加上充沛的内力,只震得屋瓦樑柱,土石簌簌而下,啸声中,有着他的悲哀,他的伤痛,他的悔恨,一切的感情,全部孕藉其中。 “轰隆.....!”悲啸不到一盏茶时分,整座寺院已被震的木梁松软,再半晌,只听见轰然一声,本能寺的寺顶,在波的冲击之下,竟整座给一齐掀掉。瓦砾土石落个满地,被卡达尔的护身光罩,震成粉末。 “波噗... ”鲜血飞溅,在阵阵的抽搐后,胎儿裂腹而出。一个染满汙血的肉球,滚动在地上,诡异的跳动。卡达尔心乱如麻,不知道应如何是好,以他功力,要诛杀这魔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这孩子却是蕾拉唯一的骨血,念及此处,心中大恸,举 起的手掌,複又放下。 “杀..... 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杀掉敌人.....” “保护主公,讨伐叛贼..... ”寺庙外,阵阵的杀伐声,由远而近,渐渐传来,似乎有两军在互相攻击,由声音的规模听来,人气旺盛,是两支极强大的军队在对战。卡达尔心知有异,将蕾拉屍体轻轻放下,踱出大殿,一看究竟。甫出殿门,尚未来的及看清眼前,一道惊人的先天剑气,破空射来。卡达尔猝不及防,加以悲痛之余,反应不灵,仅来得及侧头避开。鲜血飞溅,卡达尔左肩重创。 “你..... ” “你想不到吗?”广场之上,一个巨汉耸然站立,满身的血污,看来甚是恐怖,但更叫人吃惊的,是他脸上的表情,轻松惬意的微笑,自信满满的眼神,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深沈。如果说,刚才的他,是爆发性的火山,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潭,内敛而冷静,更加的可怕。不是别人,正是应已毙命的织田信长。 “你应该已经死了啊....... ”卡达尔有点吃惊,心里隐隐觉得,今日之事,决不单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中操控一切。肩头伤处,血流不止,稠浓的魔气,盐酸般的腐蚀肉体,卡达尔瞥向信长的手中,菊一文字透体通红,剑刃变形,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血光之下,彷佛是一个有生命的异物。 “妖刀不知火!”卡达尔脱口叫道。妖刀不知火,是日本史上,传说中的魔刀。故老相传,在战国时代,一名铸剑名匠,在采得上好奇矿,欣喜回家时,赫然发现,整个村子的人,被散乱的流兵所掠夺,烧杀一空。他看着父母妻儿的屍体,呆然站立,他诅咒自己的无能,诅咒老天的不公,诅咒残酷的凶手,诅咒一切的生者。在悔恨、怨忿、悲伤交错之下,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作出魔鬼般的行为。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提炼屍体,匠师将全村人的鲜血,装满了七只大壶,而后以之铸剑,将无尽的悲愤,无尽的血泪,尽数封印在剑中,最后,他连带深刻的怨念,自身投入炉中。轰然巨响,熔炉炸裂,妖刀不知火出世,这柄神兵的出现,确实是对世上的一个诅咒,在此之后,因它而造成的祸事,不知几凡,每个持有人,均遭到了不幸的命运,发狂以终。但趋之若鹜者,仍是前仆后继,就在血与血的争夺中,不知火自历史上消失,据说,是被带入了魔界。似不知火这等神兵,威力已经到了无从想像的地步,然而,剑能通灵,何况是魔剑。怨气反噬,操控人心之事,时有所闻,而且持之实战,剑会不停吸收主人的精气,作为能源,故此,几乎不可能为人类所用。 “你不是人类!”卡达尔问道。信长微笑,绅士般的行了个礼,左手作了几个莫名的手势,最后化为烈焰飞腾状,缓缓道: “奉大魔神王克斯脱拉之名,光我魔族,魔照天下。” “果然是魔族..... ”卡达尔刹那间,明白了一切,打从信长要娶蕾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布好的局,藉着他与蕾拉的关系,来引诱他上钩,藉机诛杀。自己在九州大战中,斩杀魔族无数,遇到此事,毫不足奇,只是可怜蕾拉,无辜受害。 “卡达尔老师果然厉害,无怪昔日,伤我魔族同胞逾万,不枉我以真面目出现人间,哎呀,还是这个样子舒服,已经八百年没有好好透气了。”信长理斯慢条的说着,斯文的样子,一反刚才的狂野粗暴。但卡达尔却知道,现在的信长,比刚才的模样更为可怕,已经完全恢复魔体的信长,展现了真实的性情,在他身上,强大的魔气,恍若实质,一波波的侵蚀着周围的大地。寺庙外的吵杂声,越来越近,偶尔夹杂着一两声,临死前的哀嚎,不多时,几百枝的火箭,如同骤雨,乱射进来,箭枝遇物即燃,转眼间,本能寺已成了一片火海。 “明智光秀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胆量,居然敢发兵反我。”信长悠然道。他与卡达尔均有气罩护体,纷落的羽箭,根本进不了方圆三丈之内。 “对於卡达尔老师,我十分佩服,如果可以,我很想向您好好请教,但是,很可惜,我还是必须杀了你才行啊!” “不必装出一脸英雄好汉的样子,倘若当真光明正大,又何必忽施暗算,用这等卑鄙手段。”信长不答,抬起手来,急催真力,不知火遥指卡达尔。不知火受到感应,开始吸收主人的精气,渐渐转为通红,沖天的魔气,锁定对手,潜声道:“请!”肩头的伤处如遭火焚,血液开始蒸发,不知火果不虚传,卡达尔使尽全力,仍无法将入体的魔气逼出,看来得要觅地疗伤,但眼前又哪里有这等余裕,说不得,只得速战速决。一直以来,卡达尔为避天刑,刻意压制本身功力在五成以下,适才与信长激斗良久,所用的,也不过是两成功力,现在为求速败强敌,长啸一声,将全身威能提升到四成。 “魔弓闪光矢!”卡达尔率先主攻,魔法箭由一化繁,雨点般的射向信长,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与刚才有显着的不同。但是,对恢复真实力量的信长而言,这已无法造成威胁了。 “只用魔弓闪光矢之类的三流咒文,导师是太看不起我了吗?”不知火以一个神妙无方的角度,斜斜划过,将箭矢全数挡在外门。 “天子剑法。”卡达尔又是一惊,这套天子剑法,是魔界寇拉斯王朝的绝学,历来非王族不传,端的是厉害无比,传闻中,只有魔界第三代皇帝,朱棣,亦即是天子剑法的始创者,能够发挥到十成的真传。看信长的架式,不过得到五成火侯,却已是难对付。不知火配合天子剑法, 威力大的令人咋舌,就连可卸万刃的护身光罩,也在接触的同时,被剖成两半。卡达尔再不敢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敌。说到底,信长虽然厉害,但星贤者享名千载,岂是泛泛,以个人级数而论,实是高出信长不只一班。卡达尔面对魔剑的惊人威力,不欲硬接,当下连连倒退,脚踩奇门步法,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在不知火的淩厉攻势下,从容游走。卡达尔一面后退,一面却运起灵力,在空气中,佈满太乙五萝丝,用以滞碍敌人的行动,当信长发现身体变得沈重,动作不灵时,已经晚了一步了。 “咦!”信长察觉有异,将内力运诸於不知火上,发出通体炽焰,想要熔去五萝轻丝。卡达尔幽灵般的抢进,一眨眼,已到眼前,大梵圣掌再度施威。这次有了经验,手下更是全力而施,掌劲一分而三,连打头、胸、腹,三处要害。信长怒嚎出声,鲜血狂喷,被爆发的劲力,炸得离地飞起,体内气劲股汤不休,显然马上就要爆体而出。信长忍住撕心剧痛,施展魔族保命绝技,欲将潜劲泄出。 “碰!”全力而施之下,总算将劲力逼出体外,但没除尽的真气,却在右 臂迸裂,一条右手齐肩炸成血粉,不知火飞个老远,不见踪影。 “隆隆...!”虽然保住一命, 却已耗损八成真元,无法施力,从半空中摔下来,砸落地面。这还是因为,卡达尔的功力仅有四成,倘使力道再重一成,信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第一时间就丧命当场了。寺门口的杀伐声大作,防禦的一方终於彻底溃败,叛乱的军队杀了进来。看见满是血污的信长,士兵们大喜过望,纷纷抢上,要把这位旧主子乱刀分屍,抢得新功。 “猛鹫要死,也是死在大鹰爪下,怎能被蚂蚁踩死。”虽是伤疲不堪,又缺一臂,但巍巍站立的信长,自有一股凛然威风,教人不敢妄动,卡达尔看在眼底,亦是对其暗暗佩服。周围的士兵,为之震慑,不敢有所寸动,但想起了钜额的悬赏,薰心的利益,盖过了敬畏,他们大喝壮胆,乱刀斩下。 “魔皇星爆!”信长猛喝一声,全力发招,刹时间,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强的光源,一如初生的超新星,灼烧着所有人的视网膜,接着,威猛无伦的冲击波,夹带着席卷一切的狂风,足以融化天地的炽热,向四周瞬间扩散。周围的士兵,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融化的连残渣也不剩,方圆十里之内的人、事、物,先是在狂风里,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再被炽焰一逼,熔成了半液体。整个天地就如同修罗鬼狱,哀嚎遍起,由於敌我不分,最可怜的,便是原本能寺的守兵,他们有些仍在奋勇的与敌人作战,突然感到后方传来尖啸,就化成了一堆的碎肉。全部时间,历时不过两分钟,当星爆的威力渐渐停息,大气重归平静,显露出满目疮痍的大地,十里之内,没有半点生物的气息,不留一个人、一只虫、一株草,寂如死域,光秃秃的一片,青山成焦土,最中心的半里,表层的地面,甚至成了黑色的玻璃,那是土地受高热融化,再瞬间冷却凝结后,所形成的奇象。十里之外,因为速度慢而脱队,却因此而侥倖逃过一劫的残兵们,见到这天崩地裂的奇象,只给吓得心胆俱裂,狂叫一声,逃的不知去向了。 “这傢伙恁地了得,竟然连魔龙皇拳的三大绝式,都给练成了。”思极此招神威,被护身光罩包围,飘在半空的卡达尔不禁悚然。不过,此招虽然厉害,卡达尔却也是无惧,魔皇星爆,正如其名,是一对多,大范围的强力招式,只是,因为范围过大,在单独的集中力上,却是大大逊色,换言之,倘若把广及十里的威力,全数集中在见尺之地上,卡达尔未必承受的住。 “魔龙皇拳,非大魔神王不传,他拼命使出,拳力反噬,应该已经粉身碎 骨了。”看着地面烟尘滚滚,蒸气未息,卡达尔暗自替对手的不屈意志,感到敬佩。蓦地,一道气劲自烟尘中,射向卡达尔。遇袭的一方,全然不当一回事,随手拨去,眼中绽出了欣赏的神情。烟尘散去,信长魁梧的身躯,毅然不摇的站在当场,虽然是魔族,但他身上所受的伤,也早该让他步向黄泉路了,为何.... “是麻药吗..... ”卡达尔猜到了大半,同时再一次,对敌人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有了体认。他猜得没错,为了能与卡达尔周旋到最后,信长自数年前,便以服食微量生死花,来增强肉体机能,果然在今天的一战,发挥了惊人的效果。 “虽然你是魔族,但我不得不对你表示敬意,可是,”卡达尔肃然道。“你是杀不了我的,我很好奇,魔族怎么会派你来当刺客,在我记忆中,贵方的君上,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不劳你费心,我还有最后的武器。”信长抬头望天,注视着卡达尔身后的天色,明月几近西坠,差不多是时候了。 “卡达尔!接我最后的一击。”信长喝道,一按钮,一枚预备多时的混沌火弩,破地而出,射向卡达尔。卡达尔不避不闪,左手一扬,魔法箭射出,两物对碰,在空中爆炸。火弩中似乎另藏尘粉,随着爆炸,散落满空,卡达尔确定烟尘无毒,也就不予 理会,因为,有更值得他费心的事。这一次,卡达尔看仔细了,这枚混沌火弩乃是新造,并非千年前的遗留物。 “这怎么可能... 当今世上,怎么还有人会制造火弩,莫非..... 莫非当 真是他..... ”思潮如涌,卡达尔惊疑不定,忘记了地上的敌人。正自思量间,晨曦乍现,第一道阳光,穿透了层层云雾,照耀大地,与尚未消逝的弯月,形成了日月对映的景观。此时,更教卡达尔吃惊的事发生了,自阳光照到他的那一刹那起,全身的魔法力,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魔力既消,再也无法停留空中,“呼”的一声,自半空摔落。仔细观察,适才火弩中的神秘尘粉,此刻反映着日月光华,形成了一个大光罩,把方圆一里的范围皆笼罩于其中,形成了一个大型结界。 “卡达尔,这天罗魔窖,耗费我族无数心血、人力,专程为你而设,你该感到荣幸了。”信长数道劈空掌,立即攻向卡达尔,务趁敌人法力尽丧时,毙敌於掌下。卡达尔骤遭遇难,人在半空,心神不乱,强提一口气,身形猛地拔高,避过信长的攻击。适才对战时,他预先将三成魔法力,转换成内力,此时遭逢大变,仍有应变之力,尚不至於任人宰割。信长运功强压伤势,把握这千载难逢的良机,狂风暴雨般的发动攻击,双掌或施剑气,或近身直击,一身武功发挥到极限。反观卡达尔,就显得破绽百出,他虽能以魔法力施展无上武学,但到底还是魔法师,先天反应与动作上,无法与真正的武者相比,一但失去了魔力,登时处於下风。勉强避了几下,终於被信长击中,卡达尔连退三步,胸腹间气血激汤,信长又是一掌击来,卡达尔挥掌相迎,碰然一声响,卡达尔左肩鲜血激射,这才忆起,左肩的伤势未愈,此刻失去了魔力疗伤,又被掌力传震,登时伤口迸裂。卡达尔抽掌欲退,赫然惊觉对方掌力转吐为吸,极柔韧的内力黏住自己手掌,抽身不得,更惊人的是,信长正以某种密法,吸化卡达尔的内力。 “真是老糊涂了,明知他是魔道中人,怎没想到他会吸收别人功力,还笨的与他对掌。”卡达尔暗骂自己,此刻无暇再想,必须要立刻破除结界, 恢复魔力,否则敌强我弱,不用多久,自己就得化作一具乾屍。这结界的设法奇特,光华流转,与生平所学之途,大相迳异,遍思所见,尽皆不符,朦胧间,脑里闪过一段对话..... “三光者,日、月、星;三才者,天、地、人。” “大哥可是想要,以此排设出一个阵局?” “不错,二弟、三弟,此法古人未有所见,若能依此排设,必能达到攻敌不意的效果。” “可是这六者,中间既有相生,又有相克,要如何才能将之调和无间,可不容啊!”“嗯!二弟所言不错,这之间确有许多需要琢磨之处。三才者..... ”念及此处,神智登明,“三光者,日、月、星,此阵正是三光结界。”卡达尔恍然大悟。日、月、星,难得同时并出,故此,需以别物取代星光,适才信长“魔皇星爆”一式,看似鹵莽,却是暗藏玄机,以人光感召天 光,继而混同日、月光华,藉特殊材料予以保留,形成三光界。一但明白结界的构造,破法随即而出,只需有两道力量,内外合攻,结界转眼便可破除,虽然难找外力,却也困不住卡达尔,以他修为,大可借助周围神只之力,破除咒法,只是....... “破除这等规模的结界,绝非两三个神明就能成事,而要大规模的借助神力,耗损功力,绝对是超乎想像的庞大,一但运功超过五成,岂非天刑立降..... ”这个想法,震惊了卡达尔,一直以来,他在这场斗争中,始终游刃有余,就算面临险境,也坚信可以凭自己的力量脱困。但是,打从这一刻起,他的心头有了面对死亡的恐惧,佈局者精巧的设计,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修炼到了卡达尔这等层次,已非寻常人祸所能伤,唯一可以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只有天。而设计人的心思,阴狠精密,先用蕾拉引卡达尔入壳,再以信长让卡达尔产生大意,最后才暗伏杀着,引天刑降临。